就在魏唯开车撞向皇宫大门的时候,一队穿着丧葬服饰的雌虫提着箱子进入了虫后尸体存放的灵堂。
他们是专门负责处理皇亲国戚身后事的丧葬部的虫,只有在后半夜才开始工作。
何塞·希琳的身影便混在其中。
以他现在的这副尊容就是阿瑟·道斯复活也认不出来,何况其他虫,所以他并没有做太多的伪装。
他本身的样子就是最好的伪装。
丧葬部属于帝都医院下属部门,何塞·希琳掌控着帝国整个医药行业,要混进一个丧葬队简直易如反掌。
跟在他身边的这些雌虫也全都不是普通的小角色,都是医疗界数一数二的虫,更是何塞·希琳的亲信。
就像上次替尤金斯接生的那群雌虫一样,随时可以为他结束自己的性命。
阿瑟·道斯的灵堂布置得十分气派,因为是雄虫,除了亲近的虫,外虫是不允许探视的,所以灵堂的位置也比较隐蔽,在深深的皇宫大院内。
接引的侍卫将他们引入后院,便守在了门口:“几位快点,不要逗留太久,否则无法向虫皇陛下交待。”
“是的,谢谢大人。”为首的一位中年雌虫冲着侍卫客气地点头哈腰。
侍卫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快进去吧。”
也就他运气不好,被分到夜班,后半夜正式瞌睡重地时候,侍卫打了个哈欠,将房门关上,靠在门口打起了瞌睡。
何塞一行鱼贯而入,灵堂前厅布置得十分Jing巧,以粉色为主调,不知道还以为是入了哪个雄虫得闺房,全然不似一般葬礼那般沉闷。
摆放遗体的卧房里,入目一张大大的粉色公主床,阿瑟·道斯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面容祥和双目紧闭,陷在柔软的被子里,像是睡着了一般。
只是他的脸色死灰,一看就没有了生机。
何塞·希琳独自走进了卧房,跟他一同前来的雌虫均守在前厅,以防有其他虫过来好及时通信。
何塞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阿瑟了,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以这种方式。
手指颤抖地抚上阿瑟干瘦得有些凹陷得脸颊,和十几年前相比,阿瑟的模样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看上去更加脆弱。
“当初就不该让你自己做决定。”
在阿瑟的心里,赫林姆到底占据着什么样的位置,何塞不清楚,但阿瑟却一次次选择了相信那个恶魔。
他恨他的软弱无知,错把魔鬼当作救赎。
打开随身携带的箱子,里面躺着一个Jing巧的手术仪器和一块封装好的米粒大小的芯片。
将芯片取出,装入仪器中,何塞非常耐心地将芯片放置进了阿瑟的眼球之中。
米粒大小的白色芯片,进入球体后便化作一张透明的网和眼球完美结合,看不出一丝端倪。
做完这些,何塞快速将仪器收好,将箱子的上下层互换,放着清洁化妆工具的内层将手术仪器阻挡严实,仿佛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工具箱。
“阿远那家伙要我替他和你告别,你说我怎么可能会帮他的忙?”何塞一边开始给阿瑟收拾一边和他说话,“当初要不是他突然带你私奔怎么会打乱我的计划……”
何塞便一直自言自语地说着,只是紧闭双眼的雄虫根本无法回应。
“小唯他真的很了不起,也很坚强,他现在娶了雌虫,家里还添了几颗蛋。”
何塞絮絮叨叨地说着,“幸好他一点都不像你……”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感慨,过了一会他的心情平复了一些,继续手中的工作,“也不知道小唯到底像谁,要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还真有点怀疑,不过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和你还是有些相似。”
说到这里,何塞撩起阿瑟身上的衣裙开始给他擦拭身体,这原本该由雄虫的雌君来做。
阿瑟干枯的手臂上有一些小小的硬块,只是他的皮肤很白rou眼看不太清。
那是针孔反复戳刺愈合之后留下的痕迹,雄虫的愈合能力不如雌虫,但随着时间推移,总能痊愈,而这些细小的硬块便是针孔一次次来不及愈合又一次次被扎穿形成的结痂。
何塞的眼神里除了疼惜没有任何意外,像是完全清楚阿瑟身上的遭遇,他只是小心仔细地擦拭。
他又断断续续说了许多前程往事,像个嘴碎的小老头。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为首的那只雌虫过来敲了敲房门。
何塞便利索地收拾好东西,最后不舍地看了阿瑟一眼,推开门,跟着众虫离开。
离开皇宫,汽车驶入帝都医院。
在医院内换好衣服,何塞简单交待了几句,便匆匆离开。
赫林姆让侍卫带走亚莲后,身心俱疲,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阿瑟的灵堂。
他今晚已经替阿瑟清洁过身体了,原本是不会再来的。
踏进房间,他便一眼看到被收拾得栩栩如生的雄虫,安静地睡在床上,仿佛活了过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