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名字,年龄和职业……”
明明都知道,但是梁年却不嫌烦似的,按着按照程序做一一询问。余烬岁十分配合的说着自己的情况,直到他说到住址的时候,他顿了顿,随口说了一处小区名字。
梁年剑眉上挑,黑亮的眼睛看了他,胸膛起伏了一下,暗暗笑了声,余烬岁尽收眼底,却不动声色的回视,甚至带了那么点无辜。
梁年让旁边记录的人把他说的地址删了,然后对余烬岁说:“我想,你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说谎吧?”
余烬岁心中一明,梁年知道他住哪。
于是,余烬岁缓慢的抬头,眉眼的尾梢下沉,清亮的眼睛泛着光,红唇的唇抿了抿,又轻轻的开启,充满歉意的看着人说:“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因为职业要求,习惯了,所以就,抱歉,其实我住在华辰小区。”
记录的人是女警察,已经结了婚,但是还是被他这一举动,弄得脸有些泛红,连忙说了一句没关系,我们不会泄露出去的。
梁年沉下眼,脸上的笑容收起,眼里染了一层寒霜。
你来我往,又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梁年进入正题,问他昨天中午在哪时,余烬岁却没有配合,可是依旧保持着礼貌,他问:“不好意思,之前不是说简单问话吗?还是你觉得我是嫌疑人?”
梁年清楚的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和难受,这种情绪像一把小小的刺扎在心头,明知道他可能是在假装,但总忍不住想起过去的一些事。
“哥,你相信我吗?”
“其实,我只要哥哥的相信就够了……”
“他们都说我是怪物,只要哥哥说我不是,我就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年少还没有被他揭穿伪装的余烬岁,瘦弱又漂亮,性格温和有礼貌,被人欺负也不出声。梁年在一次次保护中,竟成习惯,习惯延伸出喜爱。
他最喜欢的,还是余烬岁眼底那灼热的信任,他的眼神总是让他觉得:全世界我只需要你的信任,只需要你的肯定,我的世界,只需要你一个人存在一样。
梁年自小渴望得到独一无二的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一切都在余烬岁的身上得以满足。以至于后来,他明显感觉出余烬岁的伪装,却还一味纵容。
一错再错,再回头时,已经无法挽回。
在无法原谅余烬岁的岁月里,他同样无法原谅自己,所以当江局让他去做卧底的时候,他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在一次次刀口舔血中求生,感受生与死的拉锯,直到他无意知晓了余烬岁的秘密……
“梁队?”旁边的人小声叫了下他,梁年回过神来,只是一抬眸,和余烬岁的目光相撞。许多回忆闪过,又定格在现在。
他神情变的有些深沉,多了一些柔和说:“是简单问话,如果涉及到你不想回答的,可以不说或者打电话给律……”
余烬岁没等他说完,直接打断,黑亮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说:“只要你问,我什么都会说的。”
梁年定定的看他,余烬岁却低下头去,看着手中晃动的水杯,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在人看不到的瞬间,眼里有一抹笑意稍纵即逝。就仿佛蛰伏在暗处的猎人,看到猎物即将走入陷阱时,安耐不住的蠢蠢欲动。
但是抬头间,他娴熟的掩饰。
他实际上已经看出了梁年的怀念,也看出了他眼中的喜欢,但是那喜欢只停留在过去,停留在过去一无所有的余烬岁那。他喜欢和执着的是当年自己伪装出来的那个余烬岁,而不是现在真实的自己。
为什么,都是同一个我,为什么不爱我呢?他不甘心,他要梁年,哪怕自己是血淋淋的怪物,也要不顾一切的爱着自己,就像当初一样,陪他一起,毫无顾忌的踏入地狱深渊。
旁边的警察递了张照片给梁年,梁年示意递给余烬岁,动作打断了余烬岁的思绪,梁年问:“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中的男子长相十分普通,就是丢在人群中也完全找不着一样,但也不丑,顶多能跟清秀沾上边。
“他叫方景,大学刚毕业,表演系的。”梁年提醒似的说明了他的身份。
余烬岁认真的看了看说:“不认识。”
梁年也不急,他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却“不小心”翻到那天匿名短信的那张,给余烬岁看到。
刻意停顿,余烬岁神色自若,抬眼斜着睨着他问:“这是什么?”
梁年笑了一下,翻开另外一张说:“刚才不小心翻过了,你看这张。”
这张是当时现场死亡男子的特写,男子十分的Jing致漂亮,但却不知道和刚才给他看的有什么联系。
梁年指着桌上的照片,解释道:“这两个是同一个人。”
余烬岁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梁年回到座位,一边说:“他死了,不过在死后被人刻意的化过妆,跟你拍摄的戏很像。而且,他被人化的妆容,不觉得熟悉吗?”
他说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