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舒,一定要救救我!”
狭窄崎岖的楼道前,舒转过身。
他穿着一件米灰色的帽衫,和他本人类似的,一种不太纯粹的干净。
“抱歉,我赶时间。”舒淡淡地指了指袋子。被热气蒙出白雾的塑料袋在他手下发出簌簌的声响。
“可,可我是……”
“我知道。”帽衫少年看起有些疲倦。“看得出,你们都是他的人。”
不,我们算不上他的人。我们只是你的影子。男孩在心中默念。人们常说魔鬼诱惑过的人,身上都带着罪恶的烙印。这是真的。他们这些魔鬼的床伴,没有得到过爱,却有着一声难以洗掉的罪印。让他们变得贪求,矜傲又孤独,却无法戒断。
他曾以为舒也是他们的同类。可是他错了。
帽衫少年的帽檐也低了下去,似乎有某种回忆。平凡但鲜活的女孩,变得美丽,变得哀怨,学会喝酒以后痛哭,却还甘之如饴。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我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男孩脸色发白。“我也看到了你。他不会放过我的。他也不会放过你。”
男孩偷偷翻看了忧忧的相册。里面有无数的他们,也有另一个人。魔鬼看着他们像是爱人,看那个人却像仇人。
“哦。”帽衫少年攥着塑料袋,就要往回走。“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个灰色的少年没有魔鬼的烙印,他灰雾似的眼里,根本什么都没有。
男孩有些绝望。“可是如果……他要逼死我呢?”
帽衫少年的眼睫颤了颤。
“手机给我。”
舒用嘴叼起袋子,腾出手在男孩的手机上按了一串古怪的字符。“如果那是真的,你会找到我。”
说完,他又拎着袋子头也不回地走了。灰白色的背影在狭窄的楼间穿梭,仿佛Yin天海面起起落落的帆船,忽闪几下就消失。
*
舒的天线接收到的求救信号,来自隔壁城区的地下。
他翻身挣扎着起了床,捞起一件夹克套上,然后给自己打了一剂神经兴奋剂。
“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没了,还挺可惜。”
废弃的地铁轨道里,几个男人围住了被绑在椅子上的少年。为首的点了一根烟。橙红的火点亮了一下。
“只可惜,你触了大人物的霉头。”头目将烟喷出来。呛得少年扬着细弱的脖颈咳嗽。“大人物出手总是阔绰,要你死得不要太痛快。”
少年嘴上被贴了封条,睁大了惊恐的眼。
“兄弟们,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
“瞧这细皮嫩rou的,我们还真没尝过这种货色。不过他能行么?”
少年被从椅子上放下来,但手脚还绑着,然后被粗暴地推到了地面。他绝望地闭上眼。
没错,怪就怪他看过那么多证据,也不明白那位忧大人是什么人。他更没有想到,自己所犯下的所有禁忌里,最要命的一条是见了那个少年。
现在他知道了,他们就像蓝胡子故事里的新娘,而那个少年就是他们绝对不能触碰的房间。他的前辈们不论怎样受到宠爱,只要忍不住去追查那少年的事,就会被残忍地毁灭。
头疼欲裂,但他希望自己能摔得更重一点,这样也就不会太痛苦。
就在这么想的时候,废弃地铁尽头的一盏矿灯忽然亮了起来。
有人转动生锈金属的声音,那是最近的紧急通道。通道下挂着几道梯子,比地面高出很多。一个单薄的人影从那门里钻出来,逆着光,仿佛雾里的游魂。
“怎么回事,什么人?”
那个人穿着蓝灰色连帽夹克,双手插着前兜,帽子瘦得有些紧, 穿过地铁的风浮动几缕发梢。
“原来,这是真的。”那人喃喃自语。“你们要对他做什么?”
“不管你的事!小子!”这伙人恶狠狠地说,完全没把这个消瘦的少年看在眼里。
“我不想动手。”少年似乎觉得冷,肩膀还缩了缩。“这里真冷。我希望你们放了他,再回答我几个问题。不多。”
他竟然很认真地在和这些歹徒商量!
被绑的男孩和歹徒一时都觉得有些荒诞。
“别管闲事。”头目丢了烟头。“我们还不想跟你动手。因为让我们动手,可是很贵的。”
“我也不想动手。”帽衫少年叹了口气。“我的打印机,也很贵。”
说着,他拉开夹克的拉链,从帽衫里掏出一把非常Jing细的道具枪。
歹徒的神色变了。“你小子……”
“不要紧张。”帽衫少年熟练推动枪膛,发出非常仿真的响声。“我过了安检的。”
说完,他站在那一小块平台上,对着他们举起了枪口。
歹徒们大笑起来。
“好小子,想玩过家家,也别在这里。回去找你妈妈吧!哈哈哈!”
“我没见过我的母亲。父亲也没有。”少年歪头,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