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真对建筑方面没有研究,看了一圈就放弃了,预备等洗完澡再说。
他打开浴室门,这回的新房要比图书馆地下避难室来得条件优越多了,不但置物架上放了一排崭新的瓶瓶罐罐,地暖将屋里烘得暖融融的,在靠近落地窗一侧坐落着纯色的雕塑花岗岩浴缸,宽敞明亮的半开放式浴室在白色轻纱遮蔽下,室外的夜色隐约可见。
这里虽然是别墅区,建筑密度不大,从落地窗看出去,几乎没有人工灯光亮起,根据推测估计应该也没有多少活人居住在这里。
顾真看了一眼浴缸,还是选择效率更高的淋浴设备,在热水淋遍全身时,心里开始思索未来要怎么筹划。
首先,要给弟弟举办一个葬礼。
接下来等伏击了何黎,解决大麻烦之后,他也应该有一点自己工作了。景嘉晗说在这个世界,顾真没有出去工作,大概是因为配偶太过优秀产生的惰性,将自己的前程赌在一段亲密关系上是十分危险的。
……不过,何黎还会那样好对付吗?
他不由自主想起了梦中的那只长着触须的怪物,除了那张苍白的容颜,和人类已经毫无相似之处。
多想无益,顾真匆忙结束了洗浴,穿上景嘉晗预备好的睡衣后推门出去,听到楼下传来刻意压低音量的交谈声,飘如他耳中的只有只言片语,诸如“救世主”、“冲突”、“善后”等。
一开始他躲在楼梯转角预备偷听,但是很快想到自己是议会长明面上的配偶,就算对涉密事项也应当有知情权,他们说到了救世主,这件事关乎切身利益,先问了再说,大不了未来道歉了事。
想到这里,顾真直接拾级而下,看到是个模样陌生的男人正在和议会长交谈,景嘉晗站着靠在沙发上,没有让对方坐下喝杯水的意思,仿佛只等着听完就打发他走。
顾真直截了当问那个陌生男人道:“你说的救世主是什么?”
对方愕然地看了顾真一眼,又看了景嘉晗一眼,似乎是在征求议会长同意才敢开口。
景嘉晗虽然面露不快,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人松了口气,恭恭敬敬道:“救世主就是议会长,依照预言,他将会拯救这个乱世。”话一旦开口,就刹不住了,他带着狂热继续道,“新兴的第一大宗教——始胎无玷圣母教——天降神谕表示议会长就是真神转世。”
什么预知能力者?救世主不是自己吗?为什么他要讲是议会长?骤然的信息量塞满了顾真的脑内,他不由得警惕起来。
还不待那人说完,景嘉晗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道:“好了,没你事了,你回去吧。”
顾真不愿这样轻易放过,阻止道:“等等,你先说预知能力者是谁?”
那人刚要说,注意到景嘉晗目露凶光,立刻噤声了,站在墙边不肯开口。
顾真原本就对景嘉晗半信半疑的,现在又拿最恶毒的心思来揣测议会长了,不由自主退了半步,狐疑看他。
景嘉晗叹了口气:“他说的预知能力者是郁鸿卓那边的人,郁鸿卓心怀鬼胎,整日里在搞一些舆论上的战术,你不要信。”他又轻轻瞥了一眼自己的部下,不冷不热道:“不过总有一些傻子上当的,你走吧。”
等到部下走了,景嘉晗关上了门,垂下眼帘,眼角泛着微红:“你还是不信我,在怀疑我。”
顾真顿生内疚,也软下语气道:“没有,你不要多想。”
景嘉晗指了沙发:“你先坐,我和你解释。”
待到顾真坐下了,景嘉晗从身后环抱住了人,轻声细气问道:“我可以一样样说给你听。”他顿了顿,嘴唇贴近顾真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压低声音道,“郁鸿卓的能力是移情,是心灵系异能者,他的举动和你以前记忆中的十分不同,加上送来的那些奇怪物件,我怀疑他的rou/体已经被何黎控制了……或者说,他很可能就是何黎。”
顾真不适应地动了动,想到刚才对景嘉晗的恶毒揣测,又因为内疚停下动作,转而附和道:“这个猜测很有道理。”
“你不记得了对不对,在你回溯时间之前,郁鸿卓对你也很殷勤,那时候我以为这个贱人喜欢你,怀疑你出轨了……就很生气,做了一些错事……”景嘉晗的声音越来越轻,“现在明白啦,他只是想害你。你要相信,这个世界只有我对你好,真心想要你好……”
呢喃被飘散在风中,顾真耳垂上忽然一热,被shi润的双唇吮住,他止不住一哆嗦,想推开议会长,但是对方手臂箍得极紧,很快又转而啃咬起脖颈了,齿关咬得很深,几乎要陷入rou里。顾真惧怕起来,脑子里一片乱麻,赶紧抓住一个问题假作愤怒质问道:“救世主是怎么回事,上个世界,你们都叫我是救世主,怎么你现在抢夺了这个名头。”
景嘉晗果然停下啃咬的动作,转而不住轻啄从睡衣里露出来的一截脖颈和脊背,一面含糊不清道,“我不知道,他……郁鸿卓假托一个预言家的名义确实发表了很多后来被证明是正确的预言,倚靠预言聚集了一批信徒,创建了始胎无玷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