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真内心焦灼,前所未有地想念顾涵,一面试探性开口道:“……你会说话吗?”
女童没有直接回答,伸手在自己后颈上摸索了一会儿,最后停留在后脑部位,突兀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顾真心里猛地一坠。
这分明是暗示殷指挥官的死法。
难道她是殷辰皓化成的厉鬼?
死前是个个子高大的成年男人,死后怎么化成了这样女童。
顾真想到这里,却见红衣女童也露出奇异的表情,手指竖起紧贴嘴唇,正是一个噤声的动作。
为什么她要做这样的动作。
女童再次望向天花板,板门动了动,随即被打开了。
在门打开的那一瞬,娇小的身影消失了。
顾真仰头看着门外来人,正是亲弟弟顾涵。
对方殊丽貌美的脸上带着急切,看确认顾真时平静下来,甚至笑了笑:“你怎么总在害怕,是因为我不在吗?”
顾真有些茫然,他刚才害怕了吗。
见到顾真迷惘的表情,恶魔亚种露出柔和神情:“我被你关了三年也没害怕过,你这样容易担惊受怕是如何杀了林池和殷辰皓的?”
不说还好,说起殷辰皓,不知为何他隐约忌惮起来,总觉得对方没有真死。
“你不要怕,以后有我在,”也许是看到哥哥难得的脆弱的一面,顾涵今天极为好商量,甚至单手抱起顾真,另一手攀爬着铁梯,柔声宽慰道,“我带你去放放风。”
放风?
顾真陡然清醒过来,意识到现在如同性奴一般的处境,他不无难堪说:“会遇见熟人吗?”
恶魔亚种目光流转,视线在他身上处处情/欲痕迹停留,没有立即回答,过了会儿才说:“你不想见就不见。”
离开地下室,顾涵抱着他路过一段走廊,来到了客厅。
刚才应当曾经招待过客人,桌上还放着几个瓷杯,残留着茶水。
“谁来过?”顾真条件反射地问,很快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的家,也没有这样的立场发问,立刻打圆场道,“随便问问,不说也没事。”
顾涵将他放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半蹲下/身体,很认真地说:“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我们两个人的家。”他看了一眼桌面,极为娴熟地收拾起来,“应急指挥中心的人来了,他们嗅觉很敏锐,第一时间来恭喜我获得这个城市的统治权,同时告诉我……”他顿了顿,似乎在犹豫是否要说,但大约是刚才也讲过安抚顾真的话,还是据实以告,“西南十二避难所叛乱了,自立为国,那里发生了严重的灾祸,出现了前所未见的亚种。”
顾真皱了皱眉:“他们会好心特意来提醒我们提防?我们和西南十二避难所也不接壤,还是想逼我们多上供,给未来的战争筹措军资。”
弟弟伸手摸了摸顾真眉间,将皱起的皮肤按了回去:“我会处理好的,你安心在家里等我就好。”他亲吻顾真脸颊,呢喃道,“我会对你很好的。”
也许是之前被折磨得厉害,也许是弟弟的话太过诚恳,也许是流浪了十余年,对家这个词太过期盼和眷恋,顾真竟然有一瞬的心软,不自觉说了一声好。
顾涵听到了他的回应瞬时越显容色光艳逼人,他不住轻啄哥哥脸颊,喃喃自语:“我那么爱哥哥,哥哥也爱我。”
闻言顾真苦笑,看了一眼自己瘫痪的双腿,哪儿有这样的爱。
弟弟摸索上大腿内侧,掐了皮rou,恨恨道:“还不是因为哥哥太招蜂引蝶了!”他刹住话头,最后轻声道,“你先这样吧。”
这话的意思应当是有转圜的余地,顾真想,毕竟做瘫子的苦他只尝了这几天就受够了。身体无法把握,成了Jing神的累赘。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有人扬声道:“顾指挥官,我忘了一样事情。”
顾涵冷哼一声,轻声解释:“是应急指挥中心的人。”他看了一眼全身赤裸的哥哥,不放心地抱起顾真,“我先去应付他们,过会儿和你说。”他将人放在休息室里,反锁上了门,走开前还不忘嘱咐:“你不要生事,不然我会重重罚你。”
休息室窗户对着院子,院子里应当长久没有修整了,野草丛生。顾真仰躺的沙发大概是新换上的,柔软舒适,整个人不自觉陷入进去。
或许身体孱弱残疾,连带着Jing神也虚弱了几分,他实在不甘心做一个比常人还不如的残废,不死心想试试Jing神动力异能,伸手想试试隔空移动茶几上的花瓶。
试了几回,塑料花瓶毫无动静。
他泄气下来,心想再这样下去,越发成了毫无作用的废物,生死不过在顾涵一念之间,农耕社会里失去劳动能力的老母亲尚且会被逼上姥舍山,在冬日里饿死冻死,更何况自己和亲弟弟之间有积怨,哪天也不用他开口送上山,只需要断了食物就会被直接饿死。
顾真转头看休息室设置,这里大概也被顾涵装修过,墙纸是新贴的,不过地板有些磨损,应当还来不及更换。墙上一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