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夜秋被叶繁星搀扶着,他的腿部和肩膀都中弹了,临上车前看了一眼浴血奋战的光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豪车飞驰在公路上,开着车的叶落星已经难以掩饰自己的得意,嘴角微微上扬,等会儿他就亲手把他了结掉。
副驾驶上的左夜秋微微闭了眼,疲态尽显,虚弱地说:“光头的家人,都安顿好了吗?”
叶落星嘲弄道:“原来你也会在乎无关紧要的人啊。”
“是啊,也许我老了,闭上眼就会想起牺牲的人。”
车开到了悬崖边,停下,“你很快就可以去陪他们了。”叶落星冷酷地说。
左夜秋的眼神微微一暗,落寞地说:“我走了,那你呢?”
叶落星仿佛听见天大的笑话:“我自然是逍遥快活去了。”
左夜秋垂下头,像叹息一样说着:“可是我舍不得你。”
叶落星还想回什么,脸色突地一变,捂住自己的心口,神情逐渐痛苦扭曲起来。
他不敢置信地望向左夜秋,左夜秋仍是不看他,低声说:“放心吧,不会痛苦太久的。”
“为.....为什么?”叶落星崩溃了,用尽全部的力气嘶吼出来。
“我说了,因为我舍不得你。”左夜秋终于看向他,轻轻擦掉他额头的冷汗,眼睛里是一如既往的柔情。
有那么一瞬间,叶落星平静下来,随即他又清醒过来,涕泗横流,摇着头惶恐地说:“我不想死。”
左夜秋张开双臂,抱住他抽搐不停的身体,直到一切都平静下来。
这原本属于两个人独处的最后时刻,烦人的电话铃却不断不断地重复响起。
“喂,老大!找到了,叶落星,其实他就是小阳,原来你找了这么多年的弟弟就在身边,怪不得,怪不得,他也像你一样杀伐果决,野心勃勃,原来他身上流着左家的血!”
左夜秋闭上眼,流下他此生的第一滴眼泪,原来这才是宿命的指引。
他最希望活着的人,被他亲手杀死。
怀里的人早已停止了心跳。
夕阳落山了。
在地狱里相见吧,
亲爱的,
弟弟。
这场戏演完,片场里响起了掌声。
赵余笙从车窗里探出头,喊道:“杀青啦!”
周围又是一片欢呼。
“诶诶诶,别在这扰乱军心,你杀青了我们还没呢。”唐迁月挥挥手。
“好吧,那走,我回酒店睡觉。”
赵余笙跳下来,神清气爽。
辛芃伽跟在身后,叫住他,“先不回行吗?在这陪陪我。”
赵余笙回头,笑,“那你求我。”
“求你。”辛芃伽开口干脆。
“好吧!”赵余笙也答应的干脆,找了个凳子就在旁边坐着,天还是有点冷,时不时在那搓搓手。
最后几场戏,唐迁月没有再折磨大家,12点就收工,赵余笙洗完澡跳上床,木尘落还在电脑前敲敲打打。
突然间他问:“如果你的小符是月亮,那你觉得你是什么?”
赵余笙迷迷糊糊,“我是水缸。”
然后又轻轻说:“他已经不是我的了。”
手机震了下,赵余笙不得不睁开眼睛。
唐迁月导演:“1209房”
赵余笙一惊,说实在的,他常常被自己的吸引力给震惊到。
连忙发了好几条信息回过去
“不是,导演,我很尊重你,我今天那是开完笑的。”
“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就是爱现,嘴贫,真没别的意思。”
对方发了个无语的表情给他。
“别多想,睡不着过来打牌,我和刘制片,二缺二,叫上你助理。”
“噢,是吗,误会了。”
现在好像也没什么睡意了,“木大少爷,打不打牌啊?”
“等会儿。”木尘落噼里啪啦地打着字,赵余笙怕人家大导演和制片等急了,先过去唠会儿嗑,热热场子。
“房间1209,记得啊,我先走一步。”
赵余笙想了想,也不换身上的睡衣了,等会也是在床上打嘛,就在睡衣外披了件长外套。
赵余笙到了那楼,一排数过去,嘴里念叨着“1209......”正欲按门铃,谁知突然被一把拉走,把赵余笙吓得一激灵。
反应过来,辛芃伽正抱着手臂看着他,“找谁?”
“导演......找我来打牌。”赵余笙讪讪地说。
“不是说对剧本吗?”
“戏都杀青了,哪有剧本对......我真是来打牌的。”
不知道为啥赵余笙有点急眼了,忍不住给自己辩解起来。
辛芃伽把脸凑近他,“那来我这打吗?”
“呃,打双人牌?”赵余笙问。
辛芃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