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照片逼人
三月的时候,蔷薇还没有开放,不过孟月清拿了几支玉兰,还有一只花瓶,花瓶里装了水,白色的玉兰插在里面,就摆在床头桌面上。
牧野英夫看着那几支玉兰,花枝一拿进这里,这暗沉沉的地牢登时便明亮起来,瞬间仿佛点起几只高瓦数的灯泡,发出纯洁的白光,真是美啊,只是这三两支玉兰,就让自己感到放松,不再好像是要将骨头都腐烂在地下一样,而且白玉兰散发出芬芳的气息,地牢中原本凝滞沉闷的发霉气息忽然间便裂开一道缝,空气有了松动,牧野英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就是大自然的气息啊,这就是生命的气息。
就在这一瞬间,牧野英夫忽然间似乎领悟了,为什么无论是支那古代的诗歌,还是日本的和歌,都喜欢描写花朵,描写山川河流,不仅是因为那些景物确实很优美,也是因为那其实是沉痛人世的慰藉,在自然之中找到另外一个世界,一个与身边环境完全不同的世界,比如自己现在,只是几支玉兰,就让自己缓解了现实的沉重,简直和热水澡有类似的效果。
孟月清见他沉醉于欣赏玉兰花,笑着便压在了他的身上,牧野英夫皱着眉,给他打开了肛门,之后便咬紧牙关忍耐着,看着孟月清在自己身上一耸一耸地动。
孟月清一边前后摆动身体,一边在他脸上脖颈上不住地亲吻,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锤炼,牧野英夫已经顺从了许多,可以给他们亲吻,不会再乱咬了,虽然亲嘴唇的时候还是很别扭,但是亲脖子和脸都能够忍耐,只不过是竭力扭着头躲避罢了。
孟月清的嘴唇在牧野英夫的脸上嘬着,啧啧有声,见牧野英夫紧皱眉头,一脸隐忍,便笑道:“不要总是这样苦恼,牧野君正在壮年,后面还有漫长的时间,如果现在就感到如此难忍,那么长久的岁月,要怎样办呢?再过十年,岂不是一张脸都要长成这样,仿佛用刻刀在眉心刻出一个纹路来?”
牧野英夫听他说到未来,就感觉眼前又是一阵发黑,十年,假如自己能够坚持到那个时候,外面的情形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暂时还不知道,但是自己的眉头一定是紧紧皱起来,无法再放松了,每天都是一脸沉痛严肃,仿佛一个哲学家。
孟月清见他一脸眩晕的样子,咯咯地乐着又说:“和你讲一件事,我的弟弟月白就要从香港回来了,大概五月的时候,父亲很是高兴。”
牧野英夫的眼睛于是就直了,孟月白要回来了啊!这么久的时间,他的确得到了孟家的一些情报,孟寿祺有两个儿子,长子孟月清,在北平的大学毕业,文学专业,次子孟月白,在香港英国人的学校学经济学,一直没有回来,据说是在那边专注于学业,没空回家里来,不过他现在马上毕业,可以回到上海来了。
虽然没有见过这位孟月白二少爷,然而牧野英夫对他没有任何乐观的期待,不以为孟月白就会对自己仁慈一些,战争真是激发了人性之中最恶劣的一面,在战争之中,日常应该严格遵守的一切规则都模糊了,自己身为一个男人,从没想到会遭受强暴,这种事情本来是难以想象的,女人或许会发生,可是男人,怎么可能?
然而此时,在战争之中,自己却给切掉了四肢,秘密地关押在这里,成为性奴,每天遭受男人的侵犯,这是多么诡异可怖的事情,简直好像恐怖电影一样,然而却是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此时自己的肠道里就正在被迫容纳孟月清的Yinjing。
孟月白本身是大学生,在香港接受西式教育的,或许比起在他那位中国内地北平毕业的兄贵,更多地具有现代文明的人权观念,孟月清简直就是,改头换面的支那传统士大夫,只不过是剪了辫子,能读英文而已,骨子里都是那一种原始野蛮的观点,具有强烈的威胁性和破坏性,支那即使在如今的时代,无论是政府军还是军阀,处决犯人依然时有砍头,砍下的头颅还要悬挂起来示众,非常残暴,尤其爱看女犯人的尸体,连支那文豪鲁迅都写过的,简直就是离奇地出现在现代世界的野蛮人。
然而孟月白倘若看到了这个样子的自己,究竟会迸发怎样的想法,也是难以预知的事,可能会对自己发生怜悯,但是也可能会想到,“啊,终于可以让我来大干一场了,总算可以为所欲为”,倘若那样,自己的处境就非常危险,本来他的父亲和哥哥两个恶魔,已经让自己累得喘不过气来,如果再增加一个孟月白,自己的腰椎骨都会断掉了。
见牧野英夫这样的表情,孟月清感觉格外有趣,笑yinyin地说:“啊,你还没有见过月白啊,也是难怪,自从你来到这里,他一直都没有回来过,而你也没有看过他的照片,这样好了,明天我拿他的相片给你看。”
牧野英夫下意识地便摇头,不必了,其实自己也并不是怎样好奇,看到了你,大概也可以知道孟月白长得什么样子,毕竟你们是同母所生,另外一点很重要,我明天也不想见到你,所以你就别来给我送照片了。
然而第二天,孟月清终究是又来了,还带来了一帧照片,不是那种一寸两寸的小照片,而是一张六寸照片,黑白的底板,用彩笔涂了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