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寻崇吃饭时听说双庆街附近有倒卖释汽丹的贩子,不少百姓买来他的劣质丹用,结果被泄出的滚汽烫掉了脸皮。
他皱紧双眉,也不往嘴里送饭了,鼓着腮帮子念叨这可不妙。
在赵国良的注视下,张寻崇撂下吃了大半的饭食,套上一身缉拿装备,外罩黑袍,头戴斗笠,拿黑纱做了遮面,扮作神秘侠客。
他还特意找了把鞘饰极其花哨的刀挂在腰间,给自己编排出了假名和身世。
赵国良骂他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喜欢搞这种极易引人生疑、故作玄虚的打扮。张寻崇瞪他一眼,回道:“你懂个屁!”
正值午后,张寻崇在双庆街的蔡记茶楼点了一壶龙井,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静静喝茶。
有个灰衣小子走路贼头贼脑的,东瞧瞧西望望,笑呵呵攀上张寻崇临近桌上那两吃茶人的话茬,接着十分自来熟地坐上了桌边条凳,与两位茶客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起来。
张寻崇没有刻意去听他们的对话内容。
三个人聊着聊着,那灰衣小子手探入怀中,拿出一只亮晶晶的小玩意,半遮半掩地给那两人观瞧。
那小东西有拇指大小,看上去是用特殊金属打造,表面反射细碎的蓝光,中间的肚呈圆扁形状,向四周支出四个半寸长的嘴来。
张寻崇眼睛一眯,死死盯着灰衣小子的手心。
那就是释汽丹。
他正要发作将这人抓住,身后忽然刮起一阵风,揭起了他的斗笠。
旁边桌上三人注意到张寻崇这边,微微愣住,不明所以地看过来。
遮面掀开,露出一张颇为和善的面容。张寻崇年纪三十岁上下,模样乍一看不惊艳,煞是普通,但他气质温和,却是越瞧越舒服。他平时眉眼弯弯满含笑意,教人对他凭空生出些许好感来,现在眉头微蹙,却也瞧不出凶恶样子来。
人群里有人认出了张寻崇,惊呼一声:“铁避役!“
铁避役,是百姓们给衙门捕快起的代称。
那小子一见是捕快,脸色剧变,仓皇跳下条凳,拔腿就跑!
他妈的!张寻崇咬牙,他瞧见灰衣小子往自己身后瞥了一眼,绝对是有同伙。张寻崇管不了那么多,他提起刀,扯下碍事的黑袍,闪出茶楼追了出去。
那小子腿上功夫真是不错,张寻崇才慢下几步,愣是追不上他。
路上车马不多,行客寥寥,张寻崇轻喝一声:“行人避让!”话音刚落,便脚尖点地,身体瞬息跃起数尺高度。
他凌空扭转,右手顺着力道划出半圈,手心闪过一道金光,夹着呜呜劲风,撕裂空气。身体落下,张寻崇一足立定,另一脚大踏而出压成弓步,稳如磐石。
若是不了解的人看了,还以为他这是在当街练拳。
张寻崇将蓄力至身侧的右手用力挥出,那金光伴随着尖锐的摩擦声,仿如长蛇出洞,霎时掼出数丈远!
与此同时,“哧——”一声刺响,张寻崇身后蓦地喷出一团浓稠白雾。
金光自从张寻崇手背上发出,闪烁片刻便停住了,仔细看才发现竟然是一根铜黄色的鱼筋长鞭。
张寻崇右手握拳,后腰又爆出一团白色雾气,咔咔一阵声响后,那金光极怪异地开始往他袖中快速收回。
鞭梢速度奇快,裹着厉风,斜飞到那灰衣小子身前,有生命似的将他横腰一拦,皮鞭末梢在他腰身上卷上两卷,“啪”地狠狠抽在皮rou上。
“啊!!”灰衣小子疼得龇牙咧嘴,脚步刚停下,身体一轻,整个人倒退着向后飞去,直接在张寻崇脚边摔了个狗吃屎。
这套捕快的缉捕鞭术,一放一收,犹如避役长舌,击之即中,极是迅猛凌厉。
张寻崇把这小子铐上,右臂再一甩,扣活机关,长鞭经由手臂的导条收纳于背后的两只铁盘内。他正要押着人往衙门走,一回身,瞧见天上一个有个黑影。
“乌金兽怎么白天出来了?”身旁行人以手搭棚挡着阳光,也在往天上看。
张寻崇心中惊讶,看着那乌金兽向着他的方向疾速飞来。这种乌金兽个头不大,是一般衙门的标配,叫做“玄翅鸢”。轻巧灵活,大多时候用作夜晚巡街的工具,出紧急情况也会使用。
“张头!长平村有户人家因为伪劣释汽丹爆炸了!!”驾驶乌金兽的捕快正是赵国良。
张寻崇听见“长平村”三个字,心中一跳,似是想起了什么。他的脸垮下来,瞪了这灰衣小伙一眼,狠狠道:“瞧瞧你们造的孽!”
“官爷饶命,官爷饶命……”小伙缩着脑袋,脸都白了。
“本来打算直接回衙门的,但现在要麻烦你陪我走一趟长平村了。”张寻崇平静道,“希望你不会恐高。”
那小子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张寻崇提起小子的腰带,抬手对准天上的乌金兽,右臂的长鞭激射而出,勾住乌金兽上的把手,机关一收,鱼筋鞭便带着身体直直向上飞去。
那小子肚皮一紧,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