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断稀松平常的历练,在华容看来跟历劫差不多,他不懂为什么不直接御剑飞行赶路,而是徒步翻山越岭,走得他上气不接下气,双腿发软,在后面像小猫一样哀呼:“相公,等等我,走不动了,呜呜,好累……休息一会吧。”
沈断对拖后腿的他又不免流露出嫌弃的眼神,华容理直气壮道:“我是医修,体能就是比一般修者差嘛,师尊来了也一样,他都不爱走路。”
沈断语气冰冷:“你们神农宗没被灭宗真是奇迹。”
华容嘟囔道:“神农宗在修真界地位比你们神剑宗高多了,你们只会杀人,而我们会救人。”
华容不再像以前那样对沈断唯唯诺诺装得乖巧可怜后,就本性暴露,十分爱抬杠,沈断说不过他索性不说话,他接了宗门任务追捕一头七阶妖兽,顺着妖兽气息追踪到这里后,便与华容在林间迷路,附近荒无人烟,只有一处悬崖峭壁上有一座古朴简陋的寺庙,华容看向那座远山上的寺庙,赖在地上不走了:“呜呜,我不想爬山了,相公,我们飞上去嘛。”
从山底到山顶只有一条陡峭的羊肠小道,沈断看着华容说:“你晚上睡野外吧。”
然后独自爬山,华容立马一边哭一边跟了上去,足足爬了两个时辰才到那寺庙,天都已经黑了。华容双腿发软,脚掌都被磨出水泡,扶着沈断东倒西歪。他们要在寺庙借宿一晚,华容看了一眼门口的牌匾,因为风吹日晒,这块牌匾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字迹,华容只分辨出开头是“华”字,与自己一个姓氏。
前来开门的是一个浓眉大眼长相颇为俊朗的青年和尚,他看到两人来借宿稍显惊讶,他的寺庙十来年都不一定会有人来。
和尚名为元真,是华清寺的住持,但是寺庙只有他一人,前任住持是他的师父,已与二十年前圆寂,之后他便一人常伴青灯古佛,潜心修炼。
华容只觉得这寺庙寒酸极了,墙漆掉色不说,屋内也极为简陋,除了正厅的佛堂,后院只有一间厢房,还是一个大通铺,也没有其他小和尚伺候所谓的住持,这和尚修为倒是不错,也有金丹期后期境界,在这深山老林才不至于被妖兽吃掉。
元真慈眉善目,闻言呵呵一笑:“华清寺有佛祖保佑,寻常妖兽不敢靠近,两位施主请放心入住。”
他见沈断修为在他之上,想必自己担心他们安危也是杞人忧天。沈断还好相处,华容就太过娇气,一进寺庙就喊脚疼,要泡脚,沈断没有理会他,还是元真给华容端了一盆热水,华容这才脱了鞋袜,见自己白嫩纤细的脚掌都磨出红肿的水泡,华容大哭小叫,生怕自己脚心落茧,拿出一堆瓶瓶罐罐,先在水里放上药粉,泡完脚再涂抹药膏。
“相公,你要一起泡脚吗?”
原来这对年轻人还是夫妻,呃,夫夫,元真心想,他多看了华容两眼,见他容貌娇俏昳丽,声音也是男子的清澈温润,只是胸前有点起伏,元真小时候跟师父出去游历的时候也见过女人,难免疑惑,但不敢多问。
沈断没有理会华容,只是用净尘术将自己弄干净后就准备躺下睡觉。
华容哼道:“我累了一天,待会还要泡澡呢,住持和尚,您这有浴桶吗?”
那当然没有,元真为难,他平日就算沐浴也是打盆清水随便冲一下身体,哪会用到浴桶浴盆这种东西。
华容不以为意:“我带了啊!”
他从乾坤袋中拿出浴桶,别说浴桶,锅碗瓢盆都有,都是白英为他准备好的,知道他在外面会用上。
元真大吃一惊,却还是体贴地为华容准备热水去了。
热水准备好后,元真就见华容坐在床上给自己抹脚心,一边涂药一边抱怨走路太累,明天再也不跟相公到处跑了。元真略微失笑,比起沉默寡欲的沈断,华容实在唠叨,一路嘀咕嘟囔不说,这会见沈断不搭理他,就与元真交谈。
“元真大师,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不无聊嘛?为什么不去收几个弟子。”
“唤贫僧元真即可。”
华清寺地处偏僻,他被师父收养也是被人丢在森林里,差点被虎狼叼走,恰逢那日师父下山采药才能捡回他,那之后过了两百年,也再没捡到弃婴,自然也没有收养弟子。
元真的天赋相比师父要高些,不过两百多年就到了金丹期修为,以后会有更多的发展空间,师父圆寂前交待他可以前往佛修第一大门派的空山寺拜师求学,元真不忍华清寺荒废,便一直留在了这里。
元真一人把家底都交待了,待华容说到自己时,他差点也把家底给透了,突然想到沈断之前交待他在外面不要暴露自己身份,华容立马支支吾吾不再聊天,说自己要洗澡,把元真赶出去。
元真莫名其妙,洗澡就洗澡,把他赶出去作甚?都是男人怕什么?
华清寺就一间厢房,元真平日一人足够睡了,今日来了两位贵客,本来也是够的, 如今被华容反客为主,只能在佛堂念经诵佛。
华容将刚涂抹好的脚翘在浴桶外,脚丫子一晃一晃:“相公,一起来泡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