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摸起我裸露的腿弯。
“小锦……”他在接吻间隙轻轻呼唤我的名字,温柔和软,却让我如坠冰窟。
“不……不——”我转过脸去,避开了他再一次的吻,“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看着他,眼前是一片迷蒙的水雾,他的脸在其中显得有些模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停地道歉,为我的唐突、为我的善变、也为我压抑许久的痛苦,我对自己感到厌烦,我到底在做什么,我到底……还能怎么样?
“不用道歉”,他停下手,慢慢放开我,“小朋友是有特权的。”
他摸摸我的头,替我擦干脸上的泪痕,他的手是温热的,指尖带着一点薄茧,“刚才我是不是让你想到那个人?”
他用了问句,眼睛里却有了然,他双手捧住我的脸,说,“虽然说教让人厌烦,但是小朋友,你还太小,感情纯粹,你没有见过森林,就以为门前的那一棵最茂盛阴凉。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认同,但再过几年,等你见到更广大的世界,那个今天让你流泪的人也许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他,他的表情带上一种从前从未有过的慈爱,像是看着一位初生的婴儿,方才的情热在他脸上毫无踪迹。
我不是没有见过森林,我只是过早的拥有了一棵神木……
他在我眉心落下一吻,抱抱我微颤的身体,柔声说,“别动,我给你解开。”
拆解的过程并不比捆绑时省事,绳索在我的身上留下整齐的印记,一环又一环。
“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唐宇飞收好东西,笑着说。
我点点头,“好啊。”他似乎从未说过自己的事,现在说也许是为了转移话题,让我不要太尴尬。
唐宇飞先起身拿了饮料过来,递给我其中一瓶,玻璃瓶装的粉色汽水泛着清凉。我们并排靠在宽敞的沙发上,把脚搭上身前的茶几。
他拧开瓶盖,说,“那个人是我从前的上司。”
“哈?”我诧异地扭头看他,看到他嘴边一闪而逝的笑容。
“我一开始其实挺讨厌他的,天之骄子目中无人,那时候我刚刚毕业,算是同龄人里的佼佼者了,可在他眼里也许只是个勉强合格的打工仔吧,我一直觉得他时时刻刻都在俯视我,脸又臭,话又硬,交上去的方案随便翻一翻,要么说‘重做’,要么说‘不行’,从来没见过他笑。”
他放下水瓶,接着道,“但是……他真的很,真的玩得很开”,他哈哈地笑出了声,“我没想到他居然也是圈里的人,向自己看不上的职员下跪可能会让他感到更刺激吧,那时候还没有‘午夜’,我们是在一个夜店里碰到的,一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男人,西装革履,衬衣扣子扣得严丝合缝,里面却戴着项圈,是不是很诱人?”
“嗯……”我想了想,确实如此。
“白天他使唤我,晚上我玩弄他,那可真是段好日子。”
我听着唐宇飞的絮语,从他无所谓的语气里听出几分苦涩,想问一问他们为什么分开,话到嘴边,却没有出口。
没想到他转头笑着问我:“你猜我们为什么分手?”
“……为什么啊?”
“因为他说自己要结婚了。”
“结婚?”我惊讶道。
“是啊”,他点点头,“我以前一直以为什么家族联姻都是电视剧里头的东西,没想到居然真有,哈哈,家族的任务当然比主人的任务重要。”
“……那他那天……”
“他前阵子离婚了,对方给他生了一个女儿,然后就抛弃他去追求真爱了,好不好笑?真是风水轮流转。”
我不知该不该安慰他,他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在笑,可我总觉得他的眼睛里盛满悲伤。
这一段陈年往事的开始和结束都充满了戏剧性,及至现在,也许他并不是不在意对方也不是不动心,只是他的理智战胜了感情,这么多年,早就物是人非,他知道结束就是结束,再去重新开始,恐怕会将回忆里的甜蜜都浸染得无味,不如大家都往前走。
他是对的,可这正确让他无法避免地痛彻心扉。
我忽然明白他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了。
……
回到家时候还早,段霄尚没有回来。
我瘫坐在小厅里,仰面看着天花板四周围纯白的石膏线,对称着蜿蜒的花纹上已经有了些陈旧的痕迹,已经多少年了呢?这栋宅子已经这样多少年了。
从发现爸爸秘密那一天的傍晚到今天,不过几个月、上百天,却好像已经走过许多个寒暑。
听说同样的时间对于小孩子和大人来说感觉是不一样的,大人们感觉时间过得很快,倏忽之间就是一年又一年,可小孩子们却能将时光拉长,他们的世界是缓慢的,一年、一月、一日、一小时都能被无限拆解。
也许正是我将时间拆解得过于精细,才在日复一日中、从无数的微小片段里爱上了自己的养育者,也许这都是我太幼稚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