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桉的头发又张长了一茬,刘海已经过了眉毛,他的发质并不算特别柔软的那种,不由得想拨弄头发,好让它不那么扎眼睛。
虫族的军部对军雌的头发其实没有严格的要求,但这位元帅还是更偏爱利落的短发一些。
一般这种时候,该是要海格来为他剪头发了,于是他在阳台上放了把椅子,把折叠镜架到面前,招海格过来。
家里这种小工具倒是齐全,海格找了个剪头发专用透明的罩衣给席桉穿上,以免剪下来的碎发落到雌虫身上。
白柊端着水杯下楼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
他把水杯放到客厅的吧台上,走到阳台门口,席桉感知到雄主的接近,同一时间就抬起头了。
“你要剪头发吗?”白柊问。
“是的,有点长了。”他眼睛向上抬了抬,能看到自己额前的发茬。
白柊抬脚踏进阳台的范围,接过海格手里的理发剪,拿着在席桉的眼前比划了一下,“我帮你剪。”
雌虫当然是乐得如此的,他扬起脑袋就能看到雄虫的下巴,忍不住抬手去摸,碰到罩衣才想起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伸手,于是作罢,开口问道,“您怎么突然有兴趣帮我剪头发了。”
白柊手按到席桉的头顶,让他低头,“以前做过理发师。”
席桉倒是没听说过白柊还有这么一段经历,按他的想象,雄主一定是出生在一个贵族家庭,接受良好的教育,被全家人所宠爱的长大。
末世到来的时候,白柊不过也才刚刚成年,末世之后显然不需要理发师这种职业,那么只能是在对方未成年之前做的了。
一个还在读书的高中生,为什么会成为理发师。
“您.....”席桉有些猜测。
白柊按着他的头让他不要乱动,拿宽梳子为他梳了梳散乱的头发,手指夹起一撮碎发来,利落的打薄,手法十分的老练。
剪头发是一件非常细致的工作,席桉注视着镜子里雄虫认真的眉眼,因为垂眸的动作,睫毛也垂下来,显得眼睛格外狭长,嘴唇轻抿着,修长白皙的手指在自己乌黑的发间穿梭着。
席桉忍不住去摸了摸自己左胸口的地方,那个地方似乎出现了一大片酥软塌陷。
随着地上的碎发逐渐增加,席桉的头发终于又变回短发的状态,白柊拿手掌拨弄了两下,发型变得杂乱帅气。
比海格剪得要好看了一万倍。
“海格,把这里打扫了。”白柊把剪刀放回原位。
“好的雄主。”
海格飞快了收拾了剪下来的碎发,把理发的东西都收了起来,还贴心的为席桉解下来罩衣。
席桉忍不住一直对着镜子去看雄主为他剪的头发,怎么看怎么满意,倒不是在自我欣赏,而是觉得这个发型简直是神来之笔。
确实是神来之笔,短发把席桉饱满的额头露出来,白柊剪的并不死板,多了几分灵性,让席桉硬朗的脸部线条看着都似乎和善了不少,最为突出的异瞳也豪不遮掩的全部展现出来。
——
席桉回到客厅的时候,白柊正在看剧,懒散的靠在沙发背上,手上还端着一杯红酒。
他没有喝酒必须要用高脚杯装的规矩,随便拿了个瓷杯,上面还印着突起的卡通图案。
席桉绕到沙发前来,跪到了白柊脚边,虫族的规矩是雌虫在家要一直跪着,他们家倒是没有这条规矩,尤其是在他有了上一世的记忆之后,但这是他的习惯,他愿意这样去看自己的雄主。
白柊向来是不置可否的态度。
“雄主。”席桉把手搭到雄虫的腿上,抬眸去看对方,“您可以告诉我您为什么会做理发师的事吗?”
雄虫把目光从电子屏幕上离开,低头和雌虫对视,半响,才语气平平开口,“你想知道?”
“是的,我想知道,关于您的,一切。”
席桉的目光带着些祈求。
也许告诉对方也未尝不可,白柊想。
他之前只和席桉谈过末世的事,关于自己的身世,并未多言。
“我是在福利院长大的。”白柊抿了一口手中的红酒,手指动了动,现在回想起这些事,记忆早已经模糊不清。
他在记忆中就没有父母的存在过,从记事起身边就只有一位年迈的院长,还有一群没有家的孩子。
就是如此,那里也曾是他们的避风港。
但福利院入不敷出的财政情况实在是无法抚养他们到成年,所以,几乎是一过了十四五岁的年龄,孩子们就要开始独立生活了。
“人总是会长大,等上了高中,还是要出去打工的。我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去理发店做了学徒。”
席桉不由得心疼,“没有一直做下来吗,那您还做过很多工作吗?”
“嗯,很多份。”
没有做下来的原因,是因为被顾客sao扰,他太过优越的外貌为他惹了不少麻烦,白柊不是好脾气的人,直接断了对方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