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净都给自己放了个假,跑到东海岸一个不成规模的度假岛住了几天,期间远离所有电子设备。
他想过是不是自己过于小题大做,这样的思考往往陷入无限的纠结最后无疾而终。
这天上午他在租住的旅馆楼下看电视,老板养了几只丑得千奇百怪的小猫,性格都特别温顺,他喜欢逗他们玩。
唐净都竖起猫粮的袋子不让边上那只聪明的小猫够到,只是一颗颗拿出来喂它们,电视上正在播放新闻,他没有认真听,耳朵却无意间捕捉到康诺医药被收购的消息。
唐净都看向屏幕上正在播放的内容,这条消息很短,很快就切到下一条新闻。
他疑惑地望着电视,连小猫衔走了他手里的猫粮都浑然不觉。
这说明什么,唐净都一下子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街道上传来汽车的声音,唐净都身体先于大脑地行动起来。阿列克谢的手下真是一茬不如一茬,如果是自己想要抓人,绝对不会把车停在目标对象的楼下,而是停在附近再步行过来。
他上了楼,出电梯前按了最高层的按钮,回到房间把几样必要的证件拿上。从这个房间的窗户出去,可以借阳台跳到另一栋楼上的露台,墙体外侧配有消防梯,从那里走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出包围圈,在楼下的呆瓜们一个个敲门的时候,他已经在十几公里外的餐厅享受晚餐了。
可是,正要离开的时候唐净都方才醒悟,自己为什么要躲?他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是他在胆战心惊?
他害怕阿列克谢,害怕到想起他的名字想起他Yin鸷的眼睛就会颤抖,但是其他人又有谁说过会爱他呢?阿尔弗雷德那个脑子缺根弦的家伙?
唐净都晃了晃脑袋,心道自己怎么会想起他了呢。
他在房间里转了几圈,焦虑没有好转,索性躺在床上,时刻注意听门外的动静,当脚步在门外聚集的时候,他朝门的方向喊了声门没锁。
唐净都以为进来的会是愚忠又刻板的卢卡斯,那家伙戴着个过时的方框眼镜,每次见他都板着教书先生似的冷脸,但他万万没想到,阿列克谢亲自来了,进门后拖着个椅子,椅子腿剐蹭地面的声音叫人心里发毛,但他最后只是坐在椅子上,没打算用它做别的。
“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很好。”
“很好……”阿列克谢重复一遍他的话,笑道:“但是我不好,你怎么了,你是想离开我了吗,因为什么?”
唐净都坐直身体,盯着对方的眼睛同他对峙,“康诺医药,人体实验,真消息还是假消息?”
阿列克谢闻言摸了摸自己腕上的手表,本想装糊涂,料想对方不会买账,唐净都是个聪明人,他比谁都清楚,于是坦然承认,“之前是有过这回事,但是在我们收购这家公司前,这种现象已经彻底消失了。”
“所以那个记者报道的都是真相是吧?”
眼看唐净都又要生气,阿列克谢讨好地将对方的手握在手心,“亲爱的,你是不是入戏太深把自己骗过去了?你以为你制造一个大家都满意的局面,就不是杀人了吗?”
谁指责他都可以,唯独阿列克谢不行,有一瞬间唐净都想要大声质问,他到底是替谁杀人!
“所以啊,”阿列克谢揉捏着他的掌心,语气轻巧得像是糕点师教人如何烹饪,“以后不要费那么大力气为将死的人着想,他们被杀是因为该死,你想弥补是你善良,但是能改变什么吗?”
唐净都想抽回手却被更大力握住,手指关节挤在一起咯吱作响,“……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犯罪没必要环环相扣,你所有Jing妙的安排都是对那些警察的施舍,凭他们那点本事,即使你亲自动手,他们又能查出来什么呢?”
阿列克谢挽起唐净都的衣袖,指尖描画过他白皙皮肤下清晰可见的血管,眼神仿佛在看一件陈列在博物馆的艺术品,“用你的手,你的枪,杀死这些苦难中死死挣扎的弃儿,是对他们莫大的恩赐。”
“我不会再替你杀人了。”他终于下定决心,用了极大的勇气说出这句话。
然而他的决绝撞上阿列克谢如同棉花般的语调,没有产生任何激烈后果。
“这也是我这几天一直在想的事,你不用再抛头露面,不用替我出生入死,就在我身边好好生活,你看这样好不好?”
阿列克谢将唐净都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目光中露出孩子一般的期待,还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不依不饶。
“你得给我时间,你没发现你逼我逼的越来越紧吗?”他们早就已经处在不对等的地位上了,唐净都绝对不会让这种局面延续下去,“我自己决定我想要干什么,这是你一开始就答应我的。”
阿列克谢略一歪头,他没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你不同意?”
唐净都摇了摇头,望着他的眼睛坦言道:“我只是暂时没想好。”
“你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阿列克谢多少有些灰心丧气,好在不至于被愤怒冲昏头脑,他握着唐净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