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交代下来要办的事情,邵凡安自然是没有二话。
说出发就出发,邵凡安原先出门背的箱笼没带青霄来,这次就拿布兜子系了个小包裹,备用衣服塞进去,再把随身的纸伞往后一背,盘缠仔仔细细揣进袖兜里,第二天天一亮就准备下山了。
结果有人起得比他还早,他出了房门一抬头,宋继言收拾了包袱正在大堂里等着他。
邵凡安愣了愣:“这是做什么?”
宋继言一脸平静地道:“我和你一起下山。”
“这不瞎胡闹吗?”邵凡安直皱眉,“我又不是出去玩儿的,你跟着添啥乱,回去练功。”
“上个月我已经突破了第十重了,我和你一起去。”宋继言重复了一遍,还加重了语气,“路上我可以照顾你。”
邵凡安有些无奈地道:“我这又没缺胳膊少腿儿的,这一趟就是出远门去查个事儿,你有啥好跟的?别闹了,快回去。”
要说以往,宋继言向来都是很听他这个大师兄的话的,可今天偏偏不,这怎么说都不好使了。他本来想说“大师兄还能照顾不了自己”,结果想起自己上次回来那个惨样儿,话一下就给噎回去了。宋继言也犯拧了,任他说破大天去就还是那一句“我和你一起去”。
他俩在大堂你一言我一语的,没过多会儿,把俩小的也给吵出来了。祝明辰揉着眼睛走出来,一看两个师兄都背着小包袱呢,立马起Jing神了:“你们去哪儿啊?带我啊我也要去。”祝明珠后一步出现,一看有热闹能凑赶紧就一脑袋扎了进来:“也带上我啊!!”
好家伙,一个没按住,现在仨还都凑齐了,小嗓门一个盖过一个的。
这不没完没了,邵凡安脑仁都疼,正想拉下脸来摆出大师兄的架势呢,江五慢半拍出现了,一开口便一锤定了音:“吵什么吵,你们俩Jing神头这么大,院里晨练去,继言跟着凡安一起下山。”
宋继言应了声是,邵凡安刚要开口,江五一努下巴,又发了话:“老二岁数也不算小了,是该出门历练历练了。”
于是这趟出远门,除了随身的行囊,邵凡安还带了自家的二师弟。
宋继言是八岁那年被江五带回山上的,上了山就在青霄派里修行了,基本没怎么出过远门。
邵凡安也是头一次领着师弟一起下山,和他走一块儿总怕他磕了碰了的,一会儿提醒他脚下石头不稳,一会儿按他脑袋怕他被横生出来的树枝撞着。
“大师兄,我不是小孩子了。”宋继言的语气透着那么一丝丝的无奈,“下山的路我很熟。”
邵凡安这才想起来,宋继言其实也算不上不出山。他不在青霄那会儿,下山去福云镇上做买个米面,还有去钱庄取银两啥的,就都是二师弟的活儿。这两年里他闭门修炼,偶尔下山买点东西也是宋继言跑的腿儿。
这么一想,他二师弟其实从小就挺懂事能干的。
想当初,他第一次下山时十六,宋继言十一,那时候祝明辰祝明珠刚入师门,也就五六岁,瘦得跟两颗豆芽菜似的。师父那些年时常不在,他隔几个月也要出去赚赚银子,山上没大人,宋继言小小年纪就懂得看家做饭、Cao持内外了,特别让人省心。
“嘿,我记着上次带你走这条路时,你还非得让我牵着你手呢。”邵凡安也不知是触着哪根弦了,一下想起好些年前,乐乐呵呵的,还拿手在自己胸口处比划了一下,“那阵儿你也就到我这儿,这一晃眼,都要比我还高了——”
邵凡安走在前头,说这话时回身看向宋继言,脚下倒着走了几步,刚好是走到山门那一段路。他退着走,背心穿过石拱门的那一瞬间,一股凉凉的感觉浸透了皮肤。他激灵一下,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刚好看到石拱门的正上空,慢慢浮现出一道青色的波纹。
那青纹在阳光的照映下反射出粼粼的波光,波光上隐约可分辨出符咒,整片青纹恍若一张巨大的符纸,上通天,下达地,像是一张遮日的屏障,严严实实地笼罩在青霄山的山头之上。
那一刻,邵凡安人都懵了。
他以前曾经见过一次这个青纹,是一道设障的雷符,只不过远远没有没这一张大。
这如同天网一般的雷障在他穿行的瞬间现了形,然后又缓缓隐去。宋继言在他之后穿过石拱门。那雷障在有人通行时又显出形来,波动片刻,没过多久便再次消失了。
邵凡安真是有些被震撼到了,看着雷障消失的地方半天没说出话来,宋继言倒是冷静得多,显然不是头一次见了,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大师兄,走吧,还要赶路。”
于是师兄弟两个结伴而行,出了青霄,一路北行。
邵凡安平时自己出门都是怎么省钱怎么来的,能找到野庙就不进客栈,可带着师弟又不行了,该打尖儿打尖儿,该住店住店。
留给行路的时间不算紧迫,他们朝着药谷的方向行进,一路上看见啥好玩儿的邵凡安都紧着扒拉宋继言。宋继言性子过于内敛了,才二十,天天的就跟个小老头儿一样,对什么都兴趣缺缺的样子,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