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起身的瞬间,我的周身突然燃起了一丛丛荆棘般的火焰,看上去就像许多个火红色的王冠,一股不知名的凶猛力量将我猛然推倒,我别无选择地朝后仰去,却没有像想象中那般跌倒在沙发上。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等待撞击后的疼痛,却突然感到火焰的热度骤然褪去,而我的身体正被某种力量托浮于半空中。
我睁开眼,原本红色的火焰已变为银蓝色的幽幽鬼火,散发着诡异而冰冷的光芒,如同一条银蛇般缠绕着我,而我们现在周遭的环境是我原来在另一个世界的办公室?!是的,叠满了文件、零食和绿植的办公桌,一排排的显示屏,刺眼的白炽灯,这的确是我原先工作了两年的地方。
现在的场景非常诡异,我在熟悉却空无一人的写字楼办公室内漂浮在半空中,而那个自称是我的弟弟的人则双手插着口袋,好整以暇地站在我面前,身上的衣服不知从何时已变成了灰色的衬衫与长裤,将他的身形勾勒得修长。
你的潜意识幻界就是这个地方?他无语地扫了一眼四周。
我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越看越像个冒牌货他喃喃自语了一句,这个推测传进我耳中,让我心中一惊,还想开口狡辩几句之时,原本被牢牢禁锢住的身体却突然一松。
啊!
银蓝色的鬼火散去,我重重摔在地上,没想到这个所谓的幻界居然还挺实打实的,这一下摔得可是真的痛,我刚惊呼了一声,下一秒男子坚硬的身体却突然压上了我的身体,这个发展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我承认,我慌了!
你要干嘛?我要喊了!我喊了!啊啊啊啊啊!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我大喊大叫的次数大概比一年来加起来得都多。
虽然你喊也没有用,但,吵死了。男子用大手捂住我的嘴,又调整了一下姿势,用他的膝盖压着我的腿,力气大得吓人。而后,他侧过脸去,毫不留情地在我脖子上咬了下去。
在这个瞬间,我突然想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份感觉。他的身体与薄唇皆是冰凉的,在触碰到我时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但那对獠牙刺破脖上细腻的皮肤后,温热的血ye却很快盖过了冰冷。就像打针一样,第一下的刺痛总是让人害怕并难以忍受的,随后就会被麻木逐渐取代,只有在他偶尔吮吸和吞咽时,才会牵扯出一些余留的阵痛。
意识开始飘散,血ye的流失已不允许我的身体再进行挣扎,他已经松开了捂着我的嘴,我却早无喊叫的力气,只能发出呜咽的呻yin,何况事到如今我也认清了我们根本不在现实世界的事实。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了我,却仍然半趴在我的身上压制着我。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我终于得以看清他的脸。不管这个人是不是我的弟弟,他都确实是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少年无疑,但或许是那双象征着嗜血的红色眸子的缘故,在独属于少年的清俊气质中,他身上却混杂了一丝丝邪气。
确实是她的血没有错,他平静地看着我说,但是,你究竟是谁?
我是佐然我喘着气说完,便任由自己的意识滑入沉沉的黑暗中,只是脖间咬痕上那种疼痛的燃烧感,似乎挥之不去。
对了,我差点还忘记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我晕倒的次数也比这辈子加起来得都多。
清晨的阳光折射在洗手间的白色瓷砖上,映照出镜中穿着条纹病号衫的少女。我忍不住抚摸起这张陌生又疏离的面孔。作为一款游戏的女主角,原本的我确实长得非常漂亮,当然五官的Jing致只是其次,更独特的是其身上那种柔弱清丽又带有一丝坚强的气质。只是这种气质被安在经历不同的我身上,多少带着一些别扭的感觉。
脖间又传来一阵伤口愈合时期特有的瘙痒感,我皱着眉抬手抚了抚那两个小红点上的结痂。距离那一天的奇特遭遇已经过去了两天,犹记得那天我再醒来时,已经是当日晚上了,我衣着整齐地躺在自己的病房里。从周遭人的反应看来,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要不是有咬痕的存在,我还以为是自己做了个荒唐的梦,不过也正因此,我不得不开始小心遮掩这个痕迹。潜意识告诉我,但凡牵涉到血族和我自己身份的线索,都最好不要轻易透露出去。
什么吸血鬼啊血族的,真是太讨厌了!我叹了口气,在心中暗骂。
因为害怕随时有人进来,我不敢多在医院的公共洗手间多逗留,便快速洗漱完,小心把毛巾在自己的脖间围好,抱着脸盆跑回了自己的单人病房。我跳回床上,从枕头下抽出了自己的笔记本。
我又努力把当时玩游戏的过程回忆了一遍,非常确信在我玩到的部分并没有提到女主角有什么弟弟,事实上,女主角的设定貌似是除了母亲外没有任何亲属。何况警察之前与我沟通时,也没有提到有关我还有家人的事。不过原本世界中,我的确没有将游戏玩下去,也未能解锁太多新的角色,因此后面有大量我所不知道的展开也说不定,毕竟有个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也算是很多游戏的标配设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