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在人间待了已有七年,因司命刻意拖了十四天才告诉她,待她下来时林弈已投胎十四年,寻寻觅觅也未找到一星半点蛛丝马迹,便也看淡了,在江南小巷开了家酒馆定居下来。
要说巧,还得是靠作者我的强行牵线。
这一日Yin雨绵绵,柳雨也被天气闷得无聊便想早早地打烊,听到身后有声响,干脆地回绝道:今日打烊了,客官回吧。
可否借屋檐避避雨。干净的声线让柳雨心思一动,脖子上的金链玲玲作响,回首看去,转眼长阶相遇,少年白衣。
...可以。柳雨压制住自己酸涩的情绪,勉强笑了笑。
眼前的男子与林弈并无两样,可柳雨就是觉得他们并非一人,眼前的人道谢站在屋檐下半步也未踏进酒馆。
进来擦擦吧...我看你衣服都shi了,仔细生了病。柳雨还是拦不住自己的关切。
多谢姑娘,不必麻烦了。他笑了笑,那笑容从未在林弈脸上见过,原来师父笑起来是如此的好看。
姑娘...?
柳雨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神思飘远,哀哀戚戚地落下泪来,真丢人。
公子...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林弈便好。
柳雨身子都快站不稳了,名字也一模一样吗。
林弈公子...家住何处?
柳雨又急急解释道:唔我见你与我有缘,想着把过几日就能开封的新酿的春风醉送到你家尝尝。
多谢姑娘好意。林弈不喝酒。林弈平静地说道。
这样么...那日后有缘再见吧。
雨停了,林弈向外迈去,又堪堪停住,还未曾问过姑娘的姓名...
柳雨。柳叶的柳,春雨的雨。
柳姑娘,后会有期。
柳雨未曾想过这再会竟这么快。
她今日督工小厮给新开的春娇楼送酒,春娇楼是小巷里新开的ji院,老鸨还打趣过她若是来她们这儿能做头牌,还卖艺不卖身。
柳雨只暗道这些女子命途不好,没再理睬老鸨。自己什么样子她能不知道吗,来人间因为了寻林弈才没有易容,和凡人比总是有灵蛇的魅惑和仙身的姿容在的。
但她在春娇楼看见了林弈。
她听见自己脑中有根弦断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来春娇楼?
柳雨思及自己在人界许多年来并未了解过眼前的这个林弈,堪堪换了刚刚复杂的表情,与他打了个照面,好巧。
林弈却是很震惊,姑娘你怎会在此...
柳雨突然鬼迷心窍地扯了谎:我...我是这里的头牌。
老鸨在一旁听了做梦都要笑醒了,知道柳雨估计是对这位公子有点意思,扭着腰溜了给他俩制造机会。
你怎在此?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着。
我来寻人。林弈看着她认真地回答,寻一位姑娘。
唔...可寻着了?
未曾。林弈有些怅然,我已寻她许多年了,都快忘记她的模样了...
这便是情劫么,寻寻觅觅又再度重逢,再来些才子佳人你侬我侬却爱而不得互念一生诸如此类...
那你如何寻她?全然不记得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涩哑得陌生。
感觉。他也不再遮掩,她当时告诉我她家本在江南,家道中落颠沛流离,但那日下雪,她把她仅有的伞给了我。
柳雨耳朵里嗡嗡作响,听不清林弈嘴巴一张一合地说了些什么,心里反复念叨着他心里已有了人,自己不该再打扰他。
我,我还要...接客,先走一步。
你不是酒馆老板么,怎的...来了这里?林弈拦住她问道,神色带着探究。
不是我的酒馆,我只是替人看店。柳雨回避着他的视线。
匆匆别过,柳雨再撑不住,倚靠在墙上慢慢滑落,我又何苦来寻他...可笑。
林弈犹豫着思索了一番,记忆虽然模糊可是声音是很像,那眼睛见过了亦不会再忘,但...完全不记得他,思及此处,眼里的光也黯淡了,当真不记得我了么。
柳姑娘~你要是肯做我们头牌,我这春娇楼肯定能成江南第一馆啊哦呵呵~
想都别想。柳雨干脆地回绝。
那...你可想知道林公子的住处?
不想。
...那林公子万一来了问我,你们头牌柳雨姑娘怎的不在怎么办?老鸨甩着手绢泪汪汪看着她。
你就说我被人赎走了呗。
哎呦喂柳大小姐,你做我们这头牌,卖身契都不用签的呀~只要你肯露面,什么都好说!
可我不会接客。
不...不接!咱就上台走两圈~这是老鸨能做的最大的妥协了。
那我有工钱拿么?
老鸨牙都快咬碎了,有有有,好说好说。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