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三小时后,飞机落地,一辆加长版宾利把两人接到了拍卖会现场——张少天窝在飞机上睡着了。
现场很低调,在一家高级酒店的宴会厅内,场地虽大,但被隔成了一个小间,布局略显局促。
过了三道门卡,严天垚才和张少亦坐在了中间位置,入座率大概三分之二,在场的人非富即贵。
当主持人到来后,还有最后一排座位是空着的,大约五分钟后,几个身材高大穿着黑西服的男人缓缓走进来,前面几个交头接耳,长相不凡,虽然面带笑容,但谈吐间透着常人无法接近的气场,最后一个男人戴着墨镜,与前面几个保持一段距离,仿佛刻意疏远,又像无法融入其中。
严天垚看他们一个个从身边走过,突然他发现戴墨镜的男人模样眼熟极了,定睛一看,那个男人也愣愣看着他,没摘下墨镜都能感到他的惊讶。
他不就是严冰吗?!
“严!严……”严天垚想站起来,被张少亦拉住了。
“稍安勿躁。”张少亦小声道。
严冰站在两人位置前停了数秒,随后跟随大部队坐到最后一排。
“他一定是严冰!”严天垚低声说,抽离手,不停地回头看。
张少亦神情复杂,他当然也看出那个男人是严冰,但是他周围这些黑衣人混迹商圈的都知道,他们是九龙仓特雇的保镖,西服口袋上有一枚盘旋飞龙的金色勋章,但严冰的西服上没有。
他怎么和九龙仓的人混在一起?张少亦心想。
众所周知,九龙仓是香港的第一大财团,业务包括地产、酒店、传媒……各行各业几乎都会掺一脚,遍布全球,财大气粗,黑白两道通吃,企业已发展一百多年,在商圈里是横着走的老大。
绑架他的如果是这些人,就算张少亦他爸出面都不可能要回人了。
带着混乱的思绪,拍卖会开始了。一开始是些字画和瓷器,楼兰漠玉排在最后,严天垚耐着性子等,握紧的拳头里都是汗——严冰就坐在后面,他就在那里!
他恨不得现在就扑过去,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把一切都告诉他!
展台上那块玉被推了出来,放在一个Jing致的木雕盒中,主持人拿着话筒对着大屏幕上的照片道:“尊敬的先生们女士们,接下来是七号展品,楼兰漠玉,起拍价为一百万。”
话音刚落,已经有人飙价:“一百五十万。”
张少亦立刻举牌:“两百万。”
“两百五十万。”
“三百万。”
价格节节高升,仿佛在这里钱已不是钱,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当竞拍价涨到接近九百万时,出价没再那么热火朝天,主持人开始喊价:“九百万一次!九百万两次!”
“一千万。”张少亦举起了牌子,他不在乎价格,反正他老子掏钱,只要带回去就可以了。
众人纷纷向他投去不同的目光,一千万算是虚高了,甚至买亏了。来这里拍卖的人心里都有一杆秤,按照历年古董的增值速度来看,这无疑是个亏本买卖。
主持人兴奋地高喊:“一千万一次!一千两次!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一千万——三次!”
桌上“砰”一声,一锤定音。
就在这时,严冰突然站起来了,他摘下墨镜大声说道:“不卖!”
所有人用诧异的眼神盯着他,底下窃窃私语。
主持人尴尬地说道:“这位是楼兰漠玉的前主人……”
张少亦不甘示弱地站起来,脸上全然没有找到严冰的欣喜,反而脸色沉重,他面对他说道:“笑话,哪有东西进了拍卖行反悔的。”
“我不是反悔,只是唯独不卖你。”
“你!”张少亦没想到一碰面就犯冲,这是他出事以来父亲唯一安排他做的事,如果连这件小事都办不好,那他还有什么脸在张家混,他指着严冰鼻子,目光凶狠:“我警告你严冰,你别他妈一出来就找事!”
严天垚急匆匆地想往严冰身边走去,被张少亦重重抓住手腕,强硬的眼神扫过他脸,明显是站在男友的立场阻止他。
严天垚吃痛一声,皱眉想甩开他手,张少亦态度温和了许多:“别去,待在我身边。”
严冰冷冷看着他俩,对张少亦沉声道:“放开他。”
张少亦反而变本加厉,示威似的与严天垚十指相扣,并一起伸进他西裤口袋里。
“放手……”严天垚为难地看了眼张少亦,对方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而严冰的目光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落在他身上,再不放手的话肯定会被他误会,“少亦,放手啊!”
严冰见他仍然抓着严天垚的手不放,他立刻黑着脸对身边的保镖说:“清场。”
参加拍卖会的人群匆匆离开,进来了另一批人马——张少亦的保镖。
严天垚站在两人中间,用力掐了下张少亦的虎口,终于挣脱了那只手,飞速奔向严冰怀抱。
谁知,他被严冰猛地推开,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