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大厅中,只余司空回过身继续摆弄仪器的金属碰撞声。边越看着那空中飘散的最后一点银屑,司空的Jing神力混合其中,衬得它们愈发缥缈。
所以,这算销毁了对吧。纪南是不是,要来了?
那一刻边越觉得自己好像丧失了感知,甚至连呼吸都要没了。也许是真的太疼了,身体开启了保护机制。也有可能是他真的快死了。
可他做的还远远不够。
“怎么回事?”
随着最后一片银屑飘落,空气有了细微的扭曲。司空回过头有些诧异,望着奄奄一息的男生挑了下眉,“边越,你能解释一下吗?你又整什么好玩儿的了?”
空气的扭曲面积愈来愈大。边越顾不上司空的话,试探地动了下指尖。
幸好,还能动作。是自己没保护好那枚耳钉,如果纪南马上就会出现在这里,那至少自己也要倾尽所有为纪南多争取一丝生机。
“司空...”
空气扭曲得愈发剧烈,边越怕来不及了,唯有伸手再次攥住他的衣角,尽力道,
“你过来些咳...我告诉你。”
司空望着已经虚弱到连说话都在喘的人,料想老虎已经玩不出什么把戏,索性凑上前低头道,“你说呀。”
边越余光注意着空气扭曲的集中位置,如风般的触感愈发明显。心里估算着大概的时间,望向近在咫尺的灰色眼睛,
“其实咳,这是...”
就是现在,他感觉到了最熟悉的气息。拼尽全力微微抬起身子,侧过头狠狠再次咬在了他的颈动脉。
“边越?!”刺痛从脖颈传来,司空猛得睁大了双眼。他感知到了,那汹涌而暴动的Jing神力。
房间中只有书桌上的台上点亮昏黄的一角,各种仪器几乎铺满了大半个桌面,将许微的工作空间尽数挤压。
“怎么样了?”
许微闻声没回答,继续翻阅着资料寻找一切可能定位星尘的方法,直到一杯牛nai放在他手边,梁玉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
“你要不去睡会儿,这都...”
“已经过了五天,我们没时间了。”许微径直打断他的话,目光依旧凝在密密麻麻的小字上。
梁玉叹了口气,他明白的。五天,说实话已经太晚了...
滴滴滴。
机械冰冷而规律的声音打断了房间的紧张和落寞。两人同时望向那闪烁红光的仪器,一时的静默后,许微说话的声音有些抖,
“这个连接的是纪南的定位,现在显示距离我们十光年。”
那枚红点,瞬移了。
两人本能地看向对方,同时道,
“我去报备军部批虫洞穿越!”
“我联系辛望按照计划行事。”
传送带来的巨大压力仿佛将身体的五脏六腑尽数挤压,窒息感让纪南不住蹙眉喘息。
眼角残余的泪水还未擦去,可那几乎铺满洗契台的红还是狠狠灼伤了纪南的眼睛。而半躺在血泊中的那个人,依旧死死咬着司空的脖颈,任由自己的头发被抓住拉扯,尖锐的虎牙不曾拔出。
他们的对视连一秒都不到。墨色的瞳眸看到了那双棕色的眼睛,哪怕戾气是那么重,绝望是那么满,可纪南还是抓住了边越那转瞬即逝的笑意,带着安抚。
来不及唤一声日思夜想的名字了,绿色的Jing神力像是被悲伤浸了太久,浓重到染化墨绿,化作无数利刃尽数飞向被一时止住动作的司空。
“纪南?!”
司空惊异下一切变数来得太快,他不明白纪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做到百分百默契的配合,甚至让他来不及防备。
边越感觉到司空吃痛的反应,纪南的Jing神力于他是攻击,拂在自己脸上却像是森林中的一丝山风。那感觉很好,像又一个吻。只可惜,自己真的撑不住了。
牙关松开那刻,边越重重倒回冰冷的台面。身上的血太多了,让他有些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司空的。甚至连冰冷的台面都承载不住,蜿蜒而下一滴滴在地面汇聚成血色小泊。
好累啊。可自己还能为纪南做点什么呢?
纪南知道自己的Jing神力正处于失控的边缘,那是愤怒和悲痛冗杂在一起的迸发,尽数发泄在那个始作俑者,不给司空留下喘息的机会。同时,他也迫切地想要靠近血泊中的那个人,靠近他不分日夜寻找的老虎。
司空一只手捂住几乎将脖颈洞穿的伤口,致命伤和纪南压倒性的攻击让他一时分心乏力。同时还有件更棘手的事情...当纪南的Jing神力汹涌如墨绿时,就如之前边越那头淡金色的老虎,痛感不同往昔。逼于无奈,司空只能暂时后撤,至少要先将脖颈的伤口愈合。
“边越...”纪南趁着司空后移的空隙继续施压,奔向洗契台的那刻,太鲜艳的颜色刺得眼睛干涩发烫,却再也没有一滴泪水流出。
左腿见骨了,衣服残破露出的皮肤没有一块好rou...他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