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纳收起指甲,哂笑起来:“先徐徐图之吧。爱德华,你要知道,最不能心急、也最不必心急的就是我们。有人想要分我们的荣光,也得有这个本事。所以这件事,你看着办就好。你长大了,而我只问结果如何。你只要记住一点,我们的双手自始至终都是‘干干净净’的。”
伯纳琥珀似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你是说,还有别人知晓这件事?”
很快一个长得还不错的beta就走进爱德华的书房,在他桌前端端正正地站定了,还趁机瞄了这位姿容优越的alpha一眼。
“我的情况您是知道的,从小以来我最厌恶的就是那种野蛮的选择,不人不兽的结合。多年以来我倾尽全力摆脱命运对我的摆布,宁愿至死都只臣服于我自己的意愿。”
爱德华凝望着她的背影——似乎在这柔和的阳光下,这个并不年轻的女alpha的身躯十分挺拔而高大。
爱德华修长优美的手指有节律地敲击着桌面。“如此的话——很好,你是族中的那些老一辈举荐给我的?果真聪明,我得好好感谢你,送你点东西才好。”
爱德华收回目光,打开光脑,第一个就是默理斯的消息页面。
“是的。”爱德华回道。
「默理斯,你平安到慕里希伯爵那边了吧?有什么情况的话我会通知你。」
他边发送着消息边问道:“那个小小伯爵的……那个出身基尔默的勋臣回去了吗?”
“实在是抱歉,是在下冒失,公爵大人。”
他继续说道:“我若是屈服于信息素的掳获,变成跟我父母那样疯疯癫癫、活得如同行尸走肉的样子,到时候我宁愿死在我愿意托付之人的手上,省得活得恶心。”
伯纳打量着他——他举重若轻的样子下竟没有一点自嘲或是心虚。
可正当他心不在焉想着这位公爵大人的好颜色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威压毫无预兆地冲向他的每一寸神经,瞬
“正是如此,女王陛下。”
“根据我的观察,惠纳利家族还是一筹莫展的样子。您办事从来尽善尽美,那些碌碌无为之辈哪有那个本事找到什么线索?”beta笑得谄媚,像是花枝乱颤。
“天不垂怜,执意置人于死地。这样的话,那也怪不到我们头上了,”伯纳边悲悯地啧啧叹息,边伸出五指欣赏着自己精致的指甲,“有时候昏庸和愚钝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要怪也只能去怪地狱里的阿特金森,死了也要拉别人下水。”
翡柏那公爵的神色看不出破绽。“这半个月来那边可曾查出来什么?可有查到什么可以挖掘的线索?”
“靠得那么近干什么?”爱德华嫌恶地剜了他一眼,嘴上也冷淡而傲慢,“烦请你站远点儿。”
爱德华与女王会面后就不再多做停留,从费尔纳林娜宫回到自己的宅邸,打算先处理完一些事情后就在画室里待着。
beta只觉得这位不好伺候的公爵大人就差说“滚远一点”了,还偏要端着姿态力求文雅些,但也不得不委屈着听令。他也是第一次见这么高量级的alpha。
“感谢您的夸奖,在下欣喜万分。”beta望着爱德华带着笑意的面孔一阵头晕目眩。
“很好,”伯纳站起走到窗边,望向初升的太阳,“我曾经一直在想,为什么会有性别属的划分,甚至于思索到了疯魔的地步。后来我不再执着于此,因为只要能为我所用,再不可思议的东西都是好的。就像如今,我可以随意用信息素威慑别人,然而别人,哪怕是再美丽的omega,都休想影响我分毫。”
“我说过,我信你就像信我自己一样,”伯纳拨开额前的碎发,一扫之前藏着狠戾的神情,转而说道,“我记得你今年好像是23岁了吧。”
伯纳背对着爱德华,让他看不清伯纳的表情,而只能听到她轻快的笑语。
“随时可以摒弃的事物岂可被称作为‘代价’?所以,我从没付出过什么代价,”伯纳似乎是怕爱德华没有听见,又紧跟着重复道,“对,从来没有,从来没有。”
***
伯纳笑意渐深:“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订婚了。你呢,亲爱的爱德华,以你的条件,世界上对你心生爱慕的人必定不少,就没有哪个……omega是你所中意的吗?”
“您说的是慕里希伯爵?慕里希伯爵的勋臣已于今天一大早回到伯爵府邸。就在我走之前,伯爵正与勋臣在练习场切磋攻击性飞行器驾驶技术。”
beta似乎听到面前这位翡柏那公爵哼了一声,但也只能怀疑自己是听岔了。
“您所付出的代价是旁人都无法想象的。”
“叫上次接替的人过来向我汇报。”他闭上眼揉了揉睛明穴。
本来正要自顾自汇报起来,却被这位翡柏那公爵先出声打断了。
否则极有可能惹火上身。”爱德华边扶着伯纳的手臂在沙发上坐下,边耳语着。
“承蒙您的信任,我是您一手栽培的,您的意思我自全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