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添离开酒店的时候已是深夜,打不到车他就沿着沙滩向车站方向慢慢地走。白天还是晴空万里,如今却是头顶乌云密布,正在酝酿一场风暴。细沙灌满鞋子,白添走的越来越慢。
他曾在夜深人静时徒步上山去找陆茗,只是因为挂了电话后辗转反侧,无法把陆茗从脑海驱逐出去,所以必须要去见到陆茗。在即将达到山庄,距离陆茗越来越近时,呼之欲出的心跳声吵得白添心神不宁。他以为那一刻的陆茗和他是一样的心情,可是他不知道或许在那个时候陆茗就已经决定和别人携手走入婚姻。
陆茗对他说过的甜言蜜语不过是在敷衍糊弄他,他以为的真心实意是陆茗随口编造转瞬即忘的谎言,可笑的是他居然当真了。
出国的证件早已办好,教练催过他好几次,是白添不想太快离开没有告诉陆茗。他想和陆茗度过一个完美的蜜月,可是现在看来真正应该和陆茗度蜜月的另有其人。
白添摘下戒指,远远地扔进海里。大海辽阔,应该可以带走他的所有痛苦。
行程确定以后,时间过得很快。白添从和陆茗同居的房子搬了出来,出国前几天一直住在宿舍。在他搬出来的第五天,陆茗的电话姗姗来迟。白添没有接,手机执着地响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归于平静。
在电话挂断后的一整天,白添都在看着窗外。上次他脚受伤,陆茗就算从窗外这条路赶来学校找他。他们在一起时几乎没吵过架,陆茗身上没太多少爷脾气,顶多是娇气,可是每次都会主动去哄白添。陆茗只要在他面前哭一哭,白添就会立刻心软。
不过等待太阳落山,陆茗都没有出现在窗外那条小路。
白添不再去看窗外,或许他们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临走之前球队的队友要为他辞行,最受他照顾的老幺喝多了趴在他肩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含糊不清地说我们还没有一起捧起奖杯呢。其他人也是醉的不成人样,最后还是要靠清醒着的白添负责把他们送回宿舍。
教练喝的最多,醉得倒是不甚厉害。白添把小黄送走,回来看见酒桌只剩下教练一个人,指尖的烟燃到尽头,都快要烧到了手指。
“教练,烟烧到头了。”白添提醒他,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要送教练。
教练匆匆掐灭烟头,抬头看向白添。白添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好苗子,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重,脾气太倔,当初放着大好的出国机会不珍惜非要留下来,后来也是拖着脚伤不去治打了几针封闭踢完整个赛程。
教练清了清嗓子,说:“小白,你和那个陆……怎么回事,分手了?”
白添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很是自然地点头:“是。”
教练皱起眉毛,他确实不喜欢陆茗,可是看白添这副明明难过伤心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别扭样子,他更是火大。他亲手扒拉出来的一颗好白菜,陆茗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为什么,是因为他不同意你去国外俱乐部所以分手了?我就告诉过你,他这个人非常自私,根本不会考虑别人,早点分手了也好。”
白添听见这话反而笑了:“他同意我出国,也许他早就希望我出国了。”
这个回答教练也有些意外:“既然不是因为这个,那是……”
“教练,出租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快点回去吧。”白添打断了教练,他把教练扶上车,又给他系好安全带,叮嘱司机路上开慢一点。
教练感慨不已:“小白,别想那个什么陆、陆茶了,等去了国外你肯定能找个更好的。我听说那儿的小姑娘都特别漂亮,你这样体贴会照顾人的特别抢手。”
白添脸色微变,低声说:“我不想骗人。”说完又摇摇头,给教练关上车门。
白添翻出半个月没有再联系的手机号码,编辑了一条“我没有把你当女人”,随后删去。
又编辑一条“你当时让我出国,是不是为了留在国内结婚”,还是默默地删除。
最后打出“新婚快乐”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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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添到达D国,罗格有事不能亲自去机场,委托了一名白添的新队友去接他。新队友和他同是亚洲面孔,一见到白添就热情地抱住了他:“白添,你终于来了。”
新队友在D国待久了,中文说的很不流畅,不过并不影响他表达内心的喜悦。
“你还记得我吗?那个时候在青训队,我是20号啊。”
白添茫然的神情显然让他大受挫败,脸上几点雀斑让他看起来很是可爱:“看来你不记得我了。”
白添说:“你是西蒙,我认识你。”他确实认识西蒙,不过是因为看过他的比赛,但是并不记得曾经和他是同一个青训队。
西蒙听见这话又露出笑容:“我帮你提行李,车子就在外面,我们俱乐部距离机场有点远,可能赶不上吃晚饭了。我带了面包,你如果饿了就告诉我。”
西蒙的热络冲淡了白添初到异地的陌生感。正如罗格承诺的那般,他早已为白添安排了世界上最顶尖的医疗团队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