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的口气啊,我就是不服你,你等着吧,我早晚有收拾你的时
候!”
说话间,我已经与晓虹迈进了里间屋,与普通的农舍相比,晓虹的这间屋子
充满了城市化的气息,这与她在城市里生活多年有很大的关系,宽阔明亮的屋子
里找不到一件
农村通常所具有的木制大红柜、镶满全家人照片的大镜子、盛装着被褥的所
谓的炕琴等等传统农家器物。整个房间都摩仿城市住宅进行了简单的装修,暖气
片也包裹上并且很精心地装点一番,上面摆放着几盆正在盛开着的鲜花,房间的
南侧是一件款式新颖的组合家俱,一台大屏幕的长虹电视机极其引人注目地放射
着耀眼的光彩。房间的东侧是实木沙发和光鲜夺目的茶几。
在火炕的最西端依墙坐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他是晓虹的爸爸韩叔,韩叔
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干了一辈子压稼活,虽然年数并不算太高,可是却因为过度劳
累而提前苍老,他那衰朽的、折皱纵横的脸上呈现着无神的暗灰色,两只混浊的
眼珠呆板地转动着,放射着惨淡的微光,因过早谢顶那光秃秃的脑袋瓜上仅存的
几根苍老的白发十分可笑地耷拉着。见我走进屋来,老人慌忙掀掉压在脚上的小
棉被顺着炕沿艰难地向我挪动过来:
“哎呀,大侄子来啦,大侄子来啦!”
“韩叔,你好啊!”我向韩叔伸出手去,韩叔因兴奋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十
分吃力地伸出一只手来与我的手紧紧地抓握着,望着他那一刻不停地摇晃着的苍
老的脑袋,我突然想起了横陆敬二。
“好,好,我挺好的,大侄子,……”韩叔鼻子一酸,一股老泪夺眶而出:
“大侄子,你这次咋隔这么长时间才来啊!”
“最近有点事情脱不开身!”
“唉,”韩叔抬起袖子擦了擦混黄的泪水:
“唉,说话不好听,大侄子啊,我还以为我再也看不见你了!”
“你看你说的,大叔,你不是好好的么!”
“嗨,大侄子啊,说话不好听,象我这样的人那还不是有今个没明个吗!”
一个端庄秀丽的小女孩正坐在炕桌上写作业,见我进来,立刻扔下铅笔一屁
股跳将起来:“大伯来啦,大伯来啦!大伯好!——”
“好,好,你好啊,小丫蛋!”我松开韩叔的手,转过身去在小丫蛋那张酷
似晓虹的、几乎是克隆复制过来的脸上轻柔的掐捏一把,然后拉开小皮包掏出一
袋糖果和蔼地放置在小炕桌上,虹晓的女儿幸福地蹲下身去兴致勃勃地打开塑料
袋:
“啊——,这么多的糖块啊,嗯,还有山楂片,柿子饼,哎,这是什么啊,
哦,原来是冰糖啊!”
“还不谢谢大伯!”晓虹冲着女儿说道。
“谢谢大伯!谢谢大伯!”小丫蛋往嘴里扔进一块奶糖一边咀嚼着一边说道。
“她越长越像你!”我对晓虹说道。
“是吗!”
“就像从你身上扒下来似的!”
“哦,”晓虹冲我狡诘地一笑,把嘴巴凑到我的耳朵边悄悄地说道:
“像我最好,如果像你可就麻烦啦!那就更得让满屯子的人讲究得唾沫星子
横飞啦”
“嘿嘿,你胡说什么啊,她会是我的吗,不可能吧!”
“没准!——嗬嗬!”
“你可得了吧!”
“是谁的我心里最有谱,嘿嘿!你要问我爱你有多深,……”说完晓虹转过
头去冲着厨间大声喊叫道:“二咂子,赶快把餐桌放上吧,准备吃饭!”
“我刚喝完,还不饿呢!”我说道。
“哼哼,哥,不饿你也得吃,喝酒,喝酒啊,今天我陪你好好地喝一喝!”
咣当一声,二咂子将直径一米五长的大圆桌放置在屋子中央:
“晓虹,菜已经烧得差不多啦,呶,这是新装的一梆子六十度,开始操练吧!”
很快,一盘又一盘热气升腾、香味四溢的美味佳肴噼哩叭啦地摆放到餐桌之
上,我随意扫视一眼,有熘猪肝、炒猪心、蒸猪血、炖排骨、烩酸菜、氽白肉,
……,嗨嗨,总而言之一句话吧,大肥猪身上各个部位的鲜肉差不多或蒸或煮或
炒地全都端了上来,好家伙,这可真够丰盛的,这俨然就是名副其实的肥猪大宴
啊。
“哥,”看我瞅着餐桌发呆,晓虹兴致勃勃地介绍道:
“哥,咋的啦,瞅啥呢,不明白啊,这叫杀猪大烩菜!每年春节之前,俺们
鹿乡的农家都要杀头大年猪,然后大大方方地摆上一桌,美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