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的。」程中叹道。
「不过,我总觉得,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你大哥?就好像你认准了他肯定不
会死。」
程中靠在椅背上,仰起头,说道:「确实如此。」
「能跟我讲讲原因吗?我为这件事冒了不少风险,你总不该还瞒着我吧。」
「你如果早点问的话,我肯定早就和你说了。」
「那你现在说吧。」
「从哪开始说起呢?」程中想了想,「对了,从最开始的时候说起吧。那是
我小时候爸爸跟我提起过的。他说,我哥六岁的时候——那时我还没出生——有
一天他跟爸妈说,自己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说,他拥有了不
死之身。他兴致勃勃地把这事告诉爸妈,但谁也没把这事挂在心上。
于是那天晚上,可能为了证明所言非虚,他一个人爬上了楼顶,从顶楼跳了
下来。」
「我猜,他是不是跳下来之后还完好无损?」
「不,恰恰相反,按照我爸的说法,他当场就摔死了,而且浑身的骨头都摔
得粉碎。」
「哦?」
「再之后,爸妈就把他埋在了郊外的墓园里面。虽然我不知道当时的场景,
但我猜估计许多去参加葬礼的人都闷在心里偷笑。连我自己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
都笑了——你看,你现在也笑了。」
胡小黎收住声,让他继续讲。
「而就在葬礼三天之后,我家外面的马路上一个小孩被车撞了。医生赶过来
的时候已经他断了气。而当医生把那个小孩装进裹尸袋后,袋子里面竟然晃了起
来。大家都以为他活了,但把袋子打开之后,却发现里面装的不是那个小孩——
而是我哥。」
「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个小孩应该进了你哥的坟墓里?」胡小黎插话道。
「真的,我每次和你谈话,总觉得你如果蠢一点就太好了。」
「我就当这是夸我吧。」
「所以说,你哥就这样活过来了?」
「应该就是这样吧。后来我家还特地给那个被车撞死的小孩家了送了不少钱。」
「但这就是个故事而已。」
「如果只凭一个故事我当然不会相信。一开始听的时候我也不信,但后来我
亲眼所见,才知道这是真的。那是之前我还在安保部队的时候,我哥带我一起去
抓人……」
胡小黎的身子忽然哆嗦了一下,程中捏住她的手,暂停了讲述。
「你继续说吧,我没事。」
「嗯。那一次抓的是个杀人犯。原本抓捕应该很顺利,但当时我们没料到他
还有个同伙在暗中埋伏,而且手里还有枪。虽然我们及时察觉到了,但对方毕竟
抢占先机。最后两个犯人都被击毙,但我哥喉咙也中了一枪,眼看就要死了。结
果他指示我用布把其中那个大个子杀人犯包起来——我照做了。我刚刚包好,尸
体忽然动了起来。要不是里面传来大哥的声音,我差点就照着裹尸布补了一枪—
—他就这么活了。而原本的杀人犯躺到了他之前躺着的地方。
最后我们只是上报说犯人开枪拒捕、被全部击毙。对于我哥死而复生的事情,
一点也没有透露。而从那时起我就明白,那个故事是真的。」
胡小黎长出一口气,说道:「这种事或许以前我不会相信,但现在都见识过
那么多奇怪的事了,死而复生也就不足为奇了。」
「所以我确定他现在一定还活着,或者说在什么地方又复活了,只是因为某
些理由还不能回来公开露面。他肯定有很重要的秘密没有告诉我。现在我必须要
靠自己把真相弄清楚了。」
「但恐怕没那么容易,」胡小黎说,「从报纸上写的内容来看,安保部队似
乎想尽快把这件事压下去。这么重大的案件,最后却结束得这么草率,太不正常
了。仔细想想就知道,这爆炸案绝对不简单,背后一定有人在施压。」
「我也深有同感。或许这也就是大哥到现在还没露面的原因。唉……他到底
惹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人?或者说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那你还打算一个人查下去吗?」胡小黎问。
「当然不会。我肯定得拉上你一起去。」
夜晚。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你都这么厚颜无耻,我却还非要答应你不可。」
胡小黎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椅背放倒,两腿翘在台上,表情嫌恶地望着窗外。
「其实我对此也很好奇。」
「你要不要我给你算算,迄今为止你都欠我多少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