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已和公主安寝了吧?林欣妍这么想着,也就不再隐藏行
踪,在府中大摇大摆地走了起来。
「你去了哪里?」忽然,一个鬼魅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啊!」林欣妍被吓了一跳,差点没拔腿就跑,回头一看,一个笔直瘦削的
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立在她的身后,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云彦在很多时候看起来,和秦慕影有些像,一般的身材,一般的举止样貌,
可是两人的装束,却大相庭径。秦慕影的衣袂有如流云,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风
度翩翩,而云彦看上去则有些僵硬,在一板一眼之中,透露着令人无法捉摸的神
秘。
院子里没有灯,可是在黑暗中,云彦的那双眼睛,看上去就像藏在洞穴深处
的两把火炬,亮得令人心中发毛。
「大人……啊,不,驸马爷,你怎么……怎么在这里?」林欣妍吃惊地问。
「那你觉得我应该在哪里?」云彦一边说,一边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的身
上,还穿着刚刚婚礼时的大红袍子,看上去就像血染的一样。
林欣妍不由地后退了一步,道:「在……在公主的房里!」
话刚说出口,她便感到有些不妥。人总是会被自己的想当然所左右,新婚之
夜,春宵一刻值千金,换成是常人,这个时候的确应该在洞房里行云雨之事,可
偏偏云彦不一样,他与公主结婚,不过是假借了一个名义,多了驸马这个头衔,
婚前和婚后,根本没有区别。本该是婚后做的事,他在婚前不知道已经做过多少
回了。
「我要是在公主的房里,岂不是见不到你深夜行踪鬼祟了?」云彦说着,逼
近了一步。
林欣妍只能继续往后退,慌乱地说:「驸马,我,我在府里待得闷了,出去
走了走?」
「烈姑娘呢?」云彦问。
刚才是烈姑娘想要林欣妍陪着在府里走走的,现在烈轻濪不知所踪,林欣妍
又深夜回府,这其中必然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别说是精明如云彦,就连寻
常人用脚趾头想一下,也能想出个大概来。
「她?她她……」林欣妍的机智聪敏,在慌乱中居然完全派不上用场。
「我在这里!」烈轻濪忽然也出现在阴影里,身形比云彦还要鬼魅。
云彦一楞,急忙转过身,轻轻地弯下了腰。他还不知道烈轻濪已经将他们极
乐教的秘密合盘托出,在人前的时候,虽然对烈轻濪显得恭敬,可是口里的那声
「教主」,是始终不会叫出来的。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打听本教……本姑娘的行踪!」烈轻濪的声音是冷冷
的,就像冬日里的寒霜,虽然是在帮着林欣妍说话,可是在她的耳中听起来,也
是不寒而栗。
「不敢!」云彦的头垂得更低,眼中的眸子却不停地闪烁着,朝烈轻濪示意。
毕竟在旁人的眼里,烈姑娘不过是个身份神秘的女子,而他云彦却是当朝驸
马,不能表现得太过恭谦。要不然,不仅让他颜面无存,也会暴露了他的真实身
份。
烈轻濪却好像没有看到一样,厉声道:「本姑娘看你最近胆子越来越大,行
事也愈发猖狂,莫不是脑后长了反骨不成?」
「不敢!」云彦急忙说,「在下……不,我不过是教训一下府里的丫鬟,姑
娘不必如此动怒!」
「动怒?」烈轻濪冷笑一声,「你这是在指摘本姑娘的不是了么?」
「不敢……」云彦终于放弃了对烈轻濪使眼色的主意,把目光望向了自己的
脚尖,双手却在宽大的袖子捏得咯咯作响。
关节震动时清脆的响声,虽然细微,可林欣妍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也难怪刚
才烈轻濪会说出教内之人不服管教之语,想必云彦就是其中之一。照此看来,云
彦不仅不服烈轻濪的管教,似乎心中还怀着些恨意。
不好……他要对烈姑娘不利!
不知为何,林欣妍忽然有了这个可怕的想法。她与云彦相处的时日虽然不长,
可也对他的心性了如指掌,只要他想到的事,就一定会去做。既然此时对烈姑娘
心存恨意,那他迟早对烈轻濪下手。
「姑娘屋里请,容我赔罪!」云彦轻轻地道。
「哎,这……」林欣妍心中一急,脱口而出。
这一回,云彦和烈轻濪的目光同时望向了她。
「你还愣着干什么?」云彦对烈轻濪不敢大声,对林欣妍却可以颐指气使,
召来几名护院的家丁,吩咐道,「你们送妍妍姑娘回房,今日之内,不许她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