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都是这副死样子,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傲得跟什么似的,
说穿了,不过就是个连父母都不要的孩子罢了,有个恬不知耻
、卷款私逃的父亲,儿子也不会是多干净的货色。「
连老管家也这样说?
姜婉儿看向男孩,他依然不争、不辩,俨然置身事外的静默,冷淡到好似不
是在说他。
「那他娘呢?」她一时好奇,多问了句。
「受不了他的赌鬼爹,早跟人跑啦!他那个娘呀,也是不安于室出了名的,
成天就会招蜂引蝶的勾搭男人,哪会记得自己还有个儿子。所以
我说,小姐,这样不知羞耻的男女所生的孩子,人格能清高到哪里去?他那
个爹也不想想,是老爷同情他,才留他在帐房管事,给他口饭吃
,没想到他竟恩将仇报,留下一屁股赌债不打紧,还趁收帐之便,将一大笔
银两给卷走,连儿子也不要了。老爷能怎么办,只好留这小杂种
下来,做一辈子的长工抵债了。其实啊,老爷对他是仁慈过头了,要不然,
他就是做牛做马十辈子,都抵不清他老子欠下的债!「
拉拉杂杂说了一长串,姜婉儿听得懵懵懂懂,一知半解。她只觉得他好可怜,
娘不要他了,爹也不管他,他会不会很伤心呢?难怪他不理人
。
说到这个,倒是提醒了老管家,他又摆起了脸色训斥着从头至尾不发一语的
男孩。「你这死奴才!不过叫你扫个地,这么不情愿,扫了大半
天地还是这么脏,就会偷懒,想讨皮肉痛了是不是?「
男孩抿紧了唇,一声也不吭。
他的漠然,看在老管家眼中可火了,一个巴掌就往他身上招呼过去,姜婉儿
一看,急了,小手猛推着老管家。「你走开!我说不可以打他的
嘛!你再这样,我……我……要生气了!「她气呼呼地说道。
童稚细嫩的嗓音,听起来没半点气势,却有其威胁性。
全府上下,谁有胆子惹这个小祖宗不快呀,莫怪乎连这个资深老管家要噤声
不语。
「你痛不痛?」她拉了拉男孩的衣角问着。
这事又错不在他,明明是那群人找他麻烦,才会害得他耽搁了老管家交代的
工作,又不是偷懒,她不懂,他为什么受了委屈,却还是一个字
都不说?
那双眼眸中,有他陌生的温暖关怀,一时间,他竟动容了,再也不忍漠视她。
于是,他轻摇了一下头。
「好了,小姐,你该回去了,否则奶娘怕会急坏了。」
姜婉儿有些不舍的看了男孩一眼,举步离去。
「小姐。」男孩突然出声唤她。
姜婉儿惊喜的回身。
「陆天豪,我的名字。」他低低抑抑地轻吐出这几个字。
他总算跟她说话了!姜婉儿漾起灿亮的笑。「那——我以后可以来找你吗?」
她是小姐,他是下人,有什么资格说不呢?不过,他心里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半晌,无言地,他点点头。
绿染长安2
从那天之后,姜婉儿果真三天两头的往陆天豪那儿跑,老缠着他说东说西,
一缠就是大半天,直到奶娘将她拎回去。
她也不晓得为什么,就是好喜欢和天豪在一起,虽然他很少说话,也不会像
其他人一样逗她开心,可她一点也不在意,只要天豪不嫌她烦就
行了。
转眼间,几年过去了。这一日,春雨方歇,在晚春的晨起暖日下,空气中透
着一股淡淡的湿意。街道两旁的花树下,尚余下作夜风雨的残红
,仿若处子新破,在脂香的白绢上散落的朱斑,看来多少有些香艳。
姜婉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几年她也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起伏动人的腰
臀曲线上,结实的胸部已经有了微微的圆隆,散发出一派青春烂
漫的风情。不过她还是很喜欢黏着陆天豪,就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今
儿用完早膳,奶娘特地做了她最爱吃的千雪糕,她偷偷藏了几个
,趁奶娘不注意时,又溜到后院找天豪去了。
将千雪糕抱在怀中,她一直想着,不晓得天豪喜不喜欢?
应该会吧!她觉得好吃,天豪怎会不爱呢?
她想和天豪一起分享她所有美好的事物,就像好多不告诉别人的秘密,她都
只告诉他一样。
「天豪、天豪——」她一双大眼睛忙碌地转着,梭巡她期盼的身形。
陆天豪挑了下眉,朝声音发源处淡淡喊了声。「小姐。」
「咦,你在这呀!」姜婉儿开心地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