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曼苓酣畅饮尽,将剩得零星的水塞进了何放的怀里。
未合上盖的瓶口在阳光下闪着shi润的光泽,何放只觉得这东西烫手,慌张地旋上盖,封死了这一暧昧的交融。
乔曼苓轻哼了一声,眼中的狡黠却是掩藏不住。
她直勾勾地盯着何放局促的侧脸,少年此刻躬着身,双肘撑于膝盖之上,chao热的视线游移向Cao场,紧张得不敢看她。
光线随着云影变化偏移,他替她挡下灿烂的日光,浸沐于金色的炽热。
乔曼苓鼓起勇气摸向他黑色的耳钉。
摸向曾经带给她的惊异与不安。
两年前的暑假,随父母搬离澄海市的何放,独自一人回到了童年的居所。
那时,刚结束中考的乔曼苓在父亲的要求下每日午后前往市游泳馆学习游泳。她没什么运动细胞,纯属是旱鸭子下水,瞎扑腾,进展令人堪忧。
若不是零花钱的诱惑,她必不会在自己深恶痛觉的体育上费Jing力,承受着每天一小时半的羞辱。
那天傍晚,乔曼苓像往常一样斜挎着运动包回到了自家小区。单元楼大门敞开,她叼着在便利店买来的水果冰棒,侧身站于一旁,等着进进出出的搬家工人为自己留出一条跻身的缝。
日轮西沉,一日内的暑热已消去了大半,乔曼苓穿得清凉,先前冲洗过的发一路上已是干得差不多,她上身穿着的白色短t,袖口伴着徐徐暖风波动,絮边牛仔短裤下是一双笔挺白嫩的腿,她正一脚踢着红白色的帆布鞋,以鞋底摩擦着石子地面。
楼下新搬来的会是什么人呢?
她心情不错,尽展幻想。
而幻想的终点是他还能回来就好了。
乔曼苓自嘲地笑了笑,咬下最后一块冰,将木棍丢进垃圾箱。
她拍手转身,却见幻想中的人已站在眼前。
然而,眼下的何放是那么的陌生。
青春期的男孩抽条似的窜高,他晒得比先前更黑了些,宽松的灰色长T下,黑色短裤中,一双肌rou匀称的腿尽显少年成长过的结果。
乔曼苓惊讶地发现何放打了耳洞。
她别扭地别过脸,心里却期盼着对方能像从前那样主动靠近她。
可等来的却是何放无言越过了她。
交错的那一刹那,她倏然抬头,捕捉到的只有黑曜石般的耳钉,在式微的光线下,闪过的一抹晦暗。
乔曼苓忍着眼眶泛起的shi意,攥紧肩上的背带。
她想,何放,你有本事一辈子别和我说话。
少女冰凉的指尖触过何放敏感的耳垂,调皮的摁了摁其上的耳钉。
少年触电似地躲了躲,可仍旧奈不住乔曼苓的霸道。她傍着他的肩臂,几要贴身上来,如恶魔低语般凑在他的耳旁絮絮问道:
何放,你是不是为了耍帅,才去打了耳洞的?
乔曼苓呼出的温温shi意一字一顿地打在他耳部周围的肌肤之上。难耐的酥痒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狼狈地应对着这睚眦必报的小恶魔。
打着玩的。
少女挑了挑眉,指尖轻抚过他的耳廓,顽皮的手腕瞬时被少年的掌制住。
黑与白的对比太过明显,手中的腕纤细而脆弱,似乎只要他再稍使一些力,就能完全制服于她。
何放第一次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力量悬殊是如此分明。
隐晦的心绪占据了被戏弄的懊恼,铜色的手掌松开了乔曼苓的手腕,何放哑着声色,颓败地向恶魔示弱:
很痒,别摸了。
乔曼苓弯了弯眉眼,抚了抚还带有他掌心温度的手腕,很是无奈地说了声: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