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窈窈在养伤期间,着手管理名下的陪嫁铺子。
解决了生死危机,接下来便要计划攒钱大计。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沈阶和杜家再有,不如自己有点经济收入靠谱。
四个铺子的掌柜都是青州过来的,多听杜青差使。上次因原主爬表哥床,和永宁侯府闹得不愉快,杜青威胁,她不上门道歉,就要断她铺子来源。
杜窈窈先是命人花钱寻找几位有才之士,安插铺中学习,待到时机成熟,直接顶替掌柜位置,把旧人放还青州,以脱离杜青的桎梏。
两个铺子卖笔墨纸砚,其他两个卖雨伞团扇,收益一般。杜窈窈近几日翻账本翻得哗啦响,思索改行做些什么生意挣钱。
果然,她的一举一动,避不开沈阶的耳目。这晚沈阶过来,开门见山地笑道:“听闻窈窈的铺子在招人?”
杜窈窈休养几日,腰伤大好,倒一盏茶递给沈阶,“你知道嘛,我铺里的几个掌柜是我爹那边的人,我想培养几个我能用的。”她没瞒他,实言坦诚。
沈阶思忖,“外边找的人可靠吗?我手底下也有一些铺子,有些管事颇有头脑,你要的话,拨给你几个?”
用你的人,和用我爹的人有区别吗?
哪天惹毛了你,搞不好和杜青如出一辙,威逼利诱,切断我经济来源。
杜窈窈内心腹诽,面上不显,娇笑道:“我想自个做些事,不靠你和我爹,怎么,你看我不行呀?”
“怎么会,窈窈一看就很能干。”沈阶轻佻瞥她,呷一口茶。
他话似一本正经,杜窈窈总觉得他在借机搞黄。
夜色还早,不想深入调情。她岔开话题,“表妹落水的事,后续查出来了吗?”
主谋是宸王无疑,杜窈窈问的是,宸王如何把手伸进林府,逼迫张妪和秋月为他办事。
沈阶道:“那仆妇的儿子,被宸王底下的人诓骗进赌坊,输了上万两银子。拿不出钱,肯定要用命来抵。所以那仆妇和丫鬟不得不听命。”
杜窈窈深思,“那赌坊应是宸王开的?”
“嗯,”沈阶补充,“仆妇床下的那条手臂,是宸王对两人一开始不听命令的震慑。”
杜窈窈猜到。想起乌黑坛子里腐烂恶臭的白骨,她不由打个寒颤。楚洵此人,实在用心险毒。
“窈窈,不要想。”沈阶察觉杜窈窈的恐惧,倾身抱她,“我不会再让你置身危险之中。”
对比楚洵,沈阶狠辣但分是非曲直,不会为达目的,滥杀无辜。太子亦是书中儒雅贤明的一代君主。
杜窈窈对沈阶虽有诸多不满,心里还是认可他这方的站队立场。
衣衫相贴,她闻到他身上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儿。眼睛好奇逡巡,瞅见他袖口一块污渍,类似血痕。
“这是什么?”杜窈窈指着那里问。深青竹纹的布料上,这块瑕疵实在显眼。
“嗯?”沈阶低头,恍然,神色带几分冷厉,“今日在猎场春狩,宸王公然在人前挑衅太子!”
按常理,杜窈窈听到这里,该住口不问。古代后宫不得干政,她一个官员的小小妇人,不适合掺合那些皇子争斗话题。
她身份特殊,与永宁侯府有血脉之亲。说句不好听的,打断骨头连着筋。
许是对楚洵作为深恶痛疾,许是同情无辜平民的流血牺牲。她选择追问,“挑衅,怎么讲?”
沈阶惊讶地看杜窈窈一眼,平常她对政事不感兴趣。不过她既开口,他愿意同她说。
“今日皇帝带皇子大臣们踏春狩猎,宸王借着追赶狐狸的由头,故意射中太子的马。”
马儿受惊不是小事,轻则使人擦伤,重则坠落摔死。
杜窈窈关心,“太子没事吧?”
“好在有惊无险。”沈阶吁一口气,“太子身负武艺,我也在旁边帮把手。”
“那就好。”杜窈窈点头。这血渍想必是救太子不小心溅上。
若太子遭遇祸患,宸王上位,不谈朝纲不幸、百姓之苦,她铁定被宸王抢进宫里当可怜的小妃子。
“皇帝什么态度呢?”杜窈窈试探。她知道太子不受宠。
沈阶淡淡撇嘴,“圣上下令,宸王不善骑射,日后勿再与其他胞兄一同狩猎。”
真是偏心偏到姥姥家了!
杜窈窈叹气,皇帝爱屋及乌,痴恋阮贵妃,对宸王一再包容。
若没记错,原书中皇帝下个月底突生恶疾,太子告发宸王秽乱后宫及jianyIn多位臣妻。证据确凿,皇帝依然包庇,令太子不可声张,暂将宸王禁足。
其中一份证据,是从宸王府送出。皇帝视而不见。
太子痛心无奈,沈阶出谋,放出假消息:皇帝因宸王私通庶母勃然大怒,誓要斩杀孽子。
宸王心虚,带兵进宫,半是试探真假,半是蓄意谋反。沈阶提前埋伏在玄武门,两者厮杀,宸王被沈阶一箭射杀在太极殿前。
皇帝当天退位让贤,传政于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