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以为人生是一个一个节点的,完成了某件期待已久的大事人生就会完全不同,顺利迈向下一个节点。
当高考最后一门伴随着呆板的铃声结束时,我站在考场外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涌动,以及平常的天空,感觉无趣极了。
我一直等待的就是这一天吗?
会出现改变吗?
我不知道,只是有些疲惫。
但当我进入房间,看见她坐在窗前。
我坐在了床沿边,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
“高考结束了。”
你是我的了。
她的背影没有丝毫变化,好似刚才只是一阵风刮过。
我起身揽住了她的腰,我的姐姐。
“姐姐,你没必要再逃了,我不要再和你分开了。”我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一个高中毕业证都没拿到的女孩子到社会能做的工作,你都不会喜欢的。何况你还这么好看,会招来很多野狗的。”
她没有回应我,我继续自言自语到:“我会养你一辈子的。等我们老了,我们找一栋海边的小房子,每天早上我们牵着手,路过花市,我买一朵你喜欢的花,你赠我一句情人间的爱语,一起去买菜,一起做饭,一起看书,一起游戏,晚上看着对方老去的面孔睡去。”
“好不好?”我撒娇般地问她。
“在那之前呢?”她突然扭头看我,“你完成了你的生活,我在黑暗无关的房间里呆上几十年,每天像宠物一样地等待着你。”
她笑了:“陈琉橡,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像宠物一样地永远呆在你身边,只要喂我一口饭吃,我就不离不弃。”
她站起来了:“你是不是特别害怕我离开你,离开这个,软弱无能、自私愚蠢的你,这个看似强大却被牢牢控制的你。你所有的反抗都逃不过那个人划的五指山,因为你太懦弱了。”
她停顿了一下,又弯腰在我耳边说到:“告诉你,一有机会我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你,你会像一只失去主人的狗一般疯狂地嗅寻着我,我会像入海的鱼一样,无影无踪。永恒的孤独会像鬼魂在你心底哀嚎。”
我捏上她的脖子,望着那双眼:“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我们身体留着同样的血啊,姐姐,我们都只配烂在地狱里。”
我笑着说:“我不要你当宠物,但你只能死在我的身边。我会栓着你,我会爱着你,无论是现在的你还是,福尔马林里的你,姐姐。”
我松开手,收敛了笑,站起来了。
她直起身来,还带着笑:“我永远不会再爱你。“
我掐着她的脖子,把她压在了窗上:“别再惹我了,我们还有很久久呢”,我亲上她的耳骨,“姐姐。”
我离开房间的时候,她又坐在了窗前,望着那被护栏切割的天空。
我看了一眼那被包裹得无棱角的房间,关上了房间的门。
高考结束后的时间过得格外地快,一切按部就班地推进着,进入法学系,实习,毕业,工作,总是见到那个男人,再也没见过她的母亲。
生活很满,节奏很快,我却总记得带一束花回去。
有时回去时,她已经睡了,有时她醒着,我却从没得到一句情人间的爱语。
她的话越来越少,无论是平时生活中,还是做爱的时候,她总是沉默着。
只有我进入她身体的最深处,将耳朵贴着她的胸腔才能听见偶尔的闷哼。
在每个深夜,我只有将含着她的脖子才能确定她是活生生地在我身旁,从那不断跳动着的脉搏中,我才能获得些许安全感。
今天是她的生日,我订了蛋糕,本来想早点回去,可突然来了个没法拒绝的案子,只能自己招待着,连监控都没法盯着。
送走那个客户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想到还得去花店,我用力踩下了油门,
到花店的时候,老板早走了,我摁了摁花店外的小橱箱的密码锁,取出了每天订的向日葵。
到家的时候,已经11点半了,我开了家门,发现她在等我,心里有些惊喜又有些疑惑。
“怎么在等我?”我关上房门,站门口问她。
她没有回我,只是开始点蜡烛。
我放下了警惕,顺手关了灯,这些年来,每次生日都是我和她一起过的,而每次蛋糕吃完后,她都会提一个要一个今年的硬币,我也会应允。
她可能也是习惯了这一天和我一起过,我想着坐到了桌前。
她已经切好了,我站起来:“我去厨房拿盘吧,干净些。”
她没有反驳,我打开厨房的锁,拿出了两个塑料盘。
打开了客厅的灯,坐到了位置上,抬眼看着她的时候,才发现了她红红的眼尾。
我唰地一下站起来:“怎么了!”
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她哭了,在做爱地时候却总能回忆起她曾经轻易令我战栗的发红的眼尾。
她一直没回答我,我着急地蹲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