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妙寂照常醒来,正欲起身,却发觉自己胸口沉甸甸的,低头一看,大惊失色。
木桃红润的脸颊贴着他的胸口,乖顺地闭着眼熟睡,墨发缠绕在他的肩膀,再往下,便见到女子赤裸的娇躯,他左手还牢牢搂着人家的腰,触手一片细腻温热的肌肤。
他如被雷劈,愣在当场,手僵硬得不知如何是好。荒唐而又缠绵的记忆如chao水般涌来,他是如何压制那女子剥下她的衣裳,如何蛮横地进入她,如何逼她哭着讨饶,一幕幕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妙寂不可置信——那场梦,那……居然不是梦。
木桃,是个女子。
而他不仅破了戒,还强硬地夺了人家清白。
妙寂的脸色苍白起来,他垂眸便能看见木桃一身青青紫紫欢爱的痕迹。
他害了她。
梦中人却在此时有了动作,妙寂僵硬地一动不动,看着她眼睫颤动,慢慢睁眼。
木桃一醒过来,浑身都酸软得厉害,哪儿都不得劲,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却见那僧人望着她,似乎有些许慌乱,她又阖上眼,手臂抱住那劲瘦的腰,将自己贴得更紧。
身下的躯体瞬间更为紧绷,她浑不在意,困意重重,只想继续睡。
那僧人终于小心开口:“施主,你醒了吗?”语气里带着十二万分的担心。
停滞的大脑终于开始活动,木桃睁开眼就看到那僧人别过眼,将被子倾斜于她,是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模样。
他垂眸,神色十分平静,脸色却惨白。
木桃听那僧人一字一句道:“施主,贫僧昨夜铸下大错,毁了施主清白,要杀要刮,但凭处置。”
木桃一下子清醒了,常年在宫里趋利避害地生存,让她冷静地开始分析当前的局面。
妙寂……不,妙寂大师确实不是坏人,宫内腌臜事不少,昨夜他显然是中了药,才对她做了那种事。
“施主,是贫僧的不是,贫僧愿一死谢罪,还望施主切莫因此有轻生之意。”那僧人神情认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乎只要她开口,他便立即自刎谢罪。
木桃有些无奈,她还没怎么样呢,那僧人却仿似天塌了一般紧张不已。比起假太监身份暴露的性命之危,女子清白对她而言并不十分重要。
何况昨夜,她……也不是那么讨厌他。
只不过现下她另有打算。
“我,不需要你死。”木桃抓着被子坐起身,青丝散落在胸前,“昨夜你应当也是中了药。但,如今木已成舟。既然你愧对于我,那我也有一事相求。”
平日里那张柔和的笑脸罕见地露出了些许冷凝。妙寂看一眼都觉得心里乱得慌,他立刻回道:“施主请讲。”
“大师如今你也知道,我是个女子,假扮太监待在这宫里日日提心吊胆,如今怕是待不下去了。我,想要你帮我出宫。”木桃开门见山,“一月之期将至,很快大师你便要离宫回寺,届时大师可向太后要人,说见我有佛缘,可带入寺内为太后祈福。太后一向信任大师,定然不会相拒。”
妙寂一愣,木桃观他神色,继续说道:“待跟随大师回寺,过不了多久,大师便可称我身患恶疾,送我下山医治,到时大夫束手无策,此事便了。大师依旧是那济法寺的高僧,我也可做回寻常女子。”
木桃简直佩服自己,在这种局面下也能把出宫的办法想出来,还能解了大师心中症结。
“好。妙寂定不负施主所托。”那僧人低头应道,掩去眼底一片莫名的晦涩情绪。
“那,劳烦大师去我房内帮我拿件衣裳。”木桃拢了拢被子,有些窘迫地说道。
“贫……贫僧这就去,这就去。”妙寂结结巴巴地应道,他刚起身才想起自己也浑身赤裸,他不自然地迅速捡起僧袍穿上,慌乱地走出了门。
木桃故作镇定地别过脸,待那僧人离去,她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走出主殿,看到那四处散落的佛珠和一地的衣服。
妙寂思绪不可抑制地又想起昨夜的热切荒唐。他闭了闭眼试图驱赶脑海中的画面。
不贪嗔痴,三毒永断。
心无乱想,不生憎爱。
妙寂心中默念,一边捡起木桃的衣裳细细折好,他抱着衣服踏出主殿往木桃房间去,并未捡起那零落在地的一地佛珠。
进入木桃的房内,他很快找到那存放衣物的箱子,他轻轻打开,便很快拿出一套太监服和里衣。正欲转身,却无端忆起昨夜他剥开她里衣时胸口缠绕的厚厚裹胸。
妙寂红着脸,又在箱内细细翻了起来,果然找到那纯白的束胸。他慌乱地将那衣物和着太监服交叠起来,手仿似要被那女子冰凉的衣物给灼烧。
妙寂不自然地摩挲手指,心乱如麻。
“施主,衣……衣裳我放在这儿。”妙寂低着头,急急地将衣裳放于塌上,便转头退出。
木桃本有些尴尬,可见这僧人的反应反而怡然自得起来。
这人,怎么还结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