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重点学校里面有一家只在冬天开业的nai茶店,开学第一天全部半价,闹哄哄地挤了不少人,面容稚嫩青涩,大部分都是高一高二的“闲人”们,高三的都忙着在教室里面卷,不过陆可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凑热闹,他拽着林之恒说要请他喝nai茶,硬生生用那一身肌rou在人群里面开出一条血路,手里高高攥着一张五十块的绿色纸币:“老板!两杯四季nai青加珍珠还有芋圆!”
高高瘦瘦的两个少年一下子就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他站在人群中,静默地立着,竟有几分孤寂的清冷。
深冬气候严寒,白白净净的小少年穿着蓬松的白色羽绒服,那一圈狐狸毛把他的脸颊围在中间,一时之间分不清是人更白些亦或者是那狐狸毛更白,只觉得像是在雪地里开出的一朵花儿,漂亮灼目,让人不敢直视。
陆可怕他一个人呆着,又不知道会飘到哪里去,这半年来林学霸总是神游天外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情,他拎着两大杯nai茶又从人群中挤回去,递了一杯:“学霸喝不?”
林之恒默默接过去,好一会才发现自己手里多了一杯nai茶,手掌心被那温暖偏烫的nai茶透来的热意染成淡粉色,随意把吸管戳进去,好端端的一杯四季nai青硬是被喝出了寡淡的感觉,陆可看他又是这样,心里着急,又不好说,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点什么。
他总觉得自己模模糊糊忘记了些什么,却不知是哪个方面又从何谈起,似乎和林之恒现在这个样子有很大关系。
好像有什么事物匆匆出现又消失,恍若流星从他们的生命中划过,留下了灿烂至极的痕迹,徒留一地的惆怅与伤怀,还有那星星点点的快乐。
林之恒抬头仰望那依旧翠绿的树木,冬天的寒冷并没有让它们变得萧瑟荒凉,不过是绿得暗沉了些,簌簌地落下几点灰来。
距离她离开的时间已经快要三个月了吧,新的一年已经开始,却还是这么冷,没有一丝要转暖的迹象。
刚过了初二,可怜的孩子们在初三就回了学校,倒也没有太不开心,毕竟每一届都是这么过来的,你不努力自然有的是别人把你挤下去,到了学校来还能和熟悉的同学们一起过过新年的余韵,也不算太糟糕。
他身边走过匆匆忙忙的工人,他们搬运着高大的盆栽,上边缠着些红绸子,往学校大礼堂的方向走去。
林之恒这才想起来,今天是高三誓师大会的日子,自己还要上台去代表高三学生发言去。
嘴里甜滋滋的nai茶本就食不知味,现如今便更能够从中体会到苦味,那匆匆忙忙写好的稿子很轻易就得到了校领导的认可,他只要照着念出来就完成任务。
他甚至已经有点想不起来重岂的样子,只能在每一次的想象中再细化一番,只有他自己知道那脑海中的记忆已经失真,再好的记忆也没有办法长久地把一个人完美无缺地刻在心里,她的眼角是尖锐亦或者是圆钝呢?那鼻梁有没有一个微微上翘的弧度?
林之恒觉得自己当时老是低着头,没有看清楚她身上的细节,其实是有点可惜的。
可惜到他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睁着眼睛无法入睡,枕头被毫无预兆的泪水打shi,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流泪。
少年人的初恋死在了逐渐深入的秋天。
以一种极为不堪的姿态,爱上了一个强jian犯,在她完全抽身离开乃至于根本不忠诚的时候彻底爱上了她,在完全的压迫之中吃到了她递过来的糖果,深受斯德哥尔摩情节的荼毒,乃至于在回想那些情景时会下意识地给她美化。
她是用什么眼神看着他的呢?
林之恒不记得了,但是他依稀记得那并不是一种看爱人的眼神,最起码并不类似他母亲望向父亲时候的眸光。
可是那应该也是很温柔的眼神,曾经在情欲中沉溺的时候,她眼里的情绪就好像是让他堕落的最后一根稻草,把他狠狠地压进沉默的河里,肺里的空气被迫排出,只剩这一具尸体还在机械地活着。
他几乎失眠了整整三个月。
凌晨睡去又在早上悠悠转醒,似乎连准时上学都变成了无关紧要的事情,她留下的痕迹还存在着,林之恒无论什么时候去学校都不会有人发现他迟到。
他还试着在数学课上坐在窗台边望着外面出神,在语文课上跑上讲台用白板笔画画,或者在英语课上面公开放电影——都没有人管他,在林之恒做出这些并不正常的举动的时候,他的行为就会被同学老师们下意识忽略。
这让他欢愉而痛苦,或许林岂,是不是在某个角落看着他这些可笑的举动呢?不然怎么她都走了还会出现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是在她最后一遍询问是否要带他走的时候,林之恒永远记得自己那时的拒绝。
再后来,他甚至自己买了女性的衣物,整整齐齐地给自己穿上,在学校的每一个角落里,修长的手指颤抖着掀开裙摆,希冀于某个瞬间她能看见,能像第一次那样忽然出现把他摁在怀里,用甜美而诱惑的嗓音喊他哥哥。
可是并没有,逐渐凉透了秋风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