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干支卫探子们尚不知道的,他都知道。
“周道长不知道?骊山瑞元观出了神迹了。”“紫微宫传人”绘声绘色地道,“听说观中道士夜里听见狐鸣,便出观查看。在其观旁有一水瀑溪流,只见一只仙狐月下踏波而立, 正捧着经卷诵读,又对着月亮吐出内丹,那内丹在月下闪耀金光, 围着仙狐滴溜溜地打转,显是这狐马上就要得道飞升了。”
“两个道士好奇, 想要再凑近些,却被那狐发觉了, ‘嗖’地隐入瀑后不见了。道士回去告诉观主玄阳真人, 真人掐指一算,说那丹书是我道家圣物,让人划船去瀑后寻,那瀑后竟有石洞,洞内果然寻出一卷丹书来。虽看不出是哪位祖师所书,但那字迹中隐有祥光,确实是圣物无疑了……”
“紫微宫传人”与周祈道:“狐狸丹书就是这些天的事。估计不少崇德好道或者有疑难事的,都奔着瑞元观去了。”
周祈点点头, 干支卫监察佛道等的是午、未二支,但各支总有交叉之处,一堆百姓去看“神迹”,怎么也能算“民间异动”了,那就去看看?
谢庸卷好摊子来寻她,周祈说了自己的打算:“明日四月初八佛诞节要忙一天,九日就空闲了,十日又是休沐,左右无事,我琢磨着去骊山玩两天,顺便看看这狐狸修炼的丹书是什么样儿。”
谢庸点头:“这个时节正是攀山游玩的好时候,让你说得我也有几分意动。”
周祈嘿嘿一笑:“一起?我以为只我这样的会旷惰请假,原来谢少卿也会。”
谢庸只微笑,没说什么。
周祈看着谢少卿笑起来格外勾人的脸,这骊山上多汤泉,少不得要去泡上一泡。谢少卿这样的美人儿,泡在汤泉中得是怎样的美景……
“阿祈?”
周祈立刻正经了神色,轻咳一声道:“贫道修道这些年,还没见过什么神迹,这回有幸,定要仔细瞧瞧。”
谢庸笑着瞥她一眼,到底只是“嗯”一声。
陈小六在身后听得明明白白,呵,一同去爬山,去泡汤泉……说老大没翻过墙去对谢少卿这样那样,连干支卫院子里的石头和老梨树都不信!
周祈却又笑道:“你说我们这佛诞日刚过就去道观,是不是有点奇怪?”
谢庸只笑。
“这事不能落下小崔,明日我见了他,与他说一声儿。”
谢庸点头。
在谢少卿家又混了一顿暮食,周祈回去洗漱过,便歪在榻上看《大周迷案》。
许是这烟雨斋主人自己也发觉了“满座捧腹”的尴尬处,没再让陈生讲笑话,周祈不禁遗憾起来。陈生这样聪明厉害的人,总要有这么两分酸腐劲儿才可爱……
看到半腰儿的时候,这陈生才又讲了一个笑话。周祈笑起来,哈哈哈哈,烟雨斋主人到底忍不住了——不过,你别说,这烟雨斋主人讲笑话的本事见长,这个笑话颇有两分《笑语集》的意思,只是还缺两分俚俗,到底是文人写的。
这一卷写得要较从前的两卷轻松,大概与原六郎时时都在有关。陈生科考及第授了官,外放去做文水县县尉,原六郎一路护送,到了县里干脆当起了差捕。
原六郎一路吃将过去,到县里不两日,便把文水城中哪里卖什么好吃好喝的摸得一清二楚,什么金银蜜糕,什么玫瑰玲珑果,什么牛ru松瓤糖,又有孙氏烤羊肋骨,佟二郎五花rou小出尖馒头,王大糖醋鲈鱼之类,周祈咽口唾沫,明明今晚吃了不少,怎么又有点饿了……
这原六郎与自己的口味有点像啊,爱吃会吃的人,大约口味都是相似的?
周祈又长了一双善于发现“jian情”的眼睛。怎么看这陈生与原六郎都有点暧昧,别的不说,陈生与旁人说话都是“道”,与原六郎说话就都是“笑道”。原六郎大雪天贪玩,感染了风寒,陈生衣不解带地伺候,又亲自熬粥端到床前,本想责备他,最后却只叹一口气,给原六郎掖了掖被子。
jian情!赤·裸·裸的jian情!暧昧,明晃晃的暧昧!两个男人,哪有这般的?
于断袖分桃这种事,周祈也算熟悉,莫说史书上、传奇上、春宫上,便是身边儿朝中贵人们就有此好者。平康坊也有专门的楼馆,周祈还曾进去逛过,点了一个风度儒雅的郎君给自己弹了会子琴,又与一个面皮白净细嫩的小郎君喝了两杯酒,那小郎君脸上的两抹酒晕,啧啧……
周祈又把心思放回手中的书卷上。固然这陈生与原六郎许是断袖,但亦不无旁的可能。
这种探案类的传奇不只案情一层掩着一层,人的身世身份亦常一层掩着一层,这原六郎又不曾交代来历——会不会是女扮男装?
周祈仔细寻找里面的蛛丝马迹,原六郎,原六郎——原六——
周祈展开书卷的手突然停住。
第二日是佛诞日,周祈照旧带人巡城,这种日子虽也热闹,与上元节上巳节到底没法比。在青龙寺旁,周祈遇见崔熠,与他说了出去玩的事,崔熠果然有兴致,却又叹气:“我家在骊山有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