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师父今后不要徒儿,徒儿也跟定了师父。救命大恩,请让徒弟rou偿吧。”
沈伐石:“……”
他什么也没说,把季戏Jing丢在了床上,转身出了门,心里却早已是一派惊涛骇浪:
他……自己到底对季三昧做了什么?
他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
自己似乎的确是亲了也抱了季三昧……
他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
沈伐石整个人都有点不大好,直到走出了王传灯设立的结界,他滚烫沸腾的脑浆才稍稍降了点温。
长安站在院中央,低着头罚站,在廊下坐着的王传灯见沈伐石出来了,也松了口气。
好在总督这次发作的时间短,才不过大半个时辰。
王传灯翻身站起,问:“总督,外头的那些人怎么处理?如果要证明您的清白的话……”
沈伐石冷肃了面容,反问道:“我为何要证明我的清白?”
他不顾王传灯略带诧异的视线,回头望向虚掩的房门,目光又重归温柔,荡出了浅淡的波光:“我这次回烛Yin,本就是来杀孙无量的。我让他多活这么多年,就是要等三昧回来,当着他的面杀了他。”
只是被何自足捷足先登了,有些可惜。
王传灯明白过来了:“那么,总督……”
沈伐石的目光带着兵器似的冰冷锐气:“告诉外头那些个人,孙无量就是我杀的,这些人如有寻仇的本事,尽管来找我沈伐石。”
第59章 五通神(十七)
沈伐石的话经由王传灯的口, 传到了门口的诸位萝卜那里。
事实证明, 沈伐石这么干脆利落地承认, 反倒叫那帮叫嚣着伸张正义、申讨邪道的诸世家哑了火。
沈伐石这句话的意思提炼概括一下,大意是:是我做的又怎样,打我啊。
毕竟从沈伐石能把这群人集体种成萝卜的事实看来, 就算烛Yin城内所有仙家倾尽之力,也很难撼动早已今非昔比的沈伐石。
亏得何自足动手动得干净,把孙无量亲自培养出的一批死忠削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一批虽然同样隶属于孙家, 多少也跟孙无量隔了一层,热血上头过后, 也开始后怕,万一当时沈伐石心存杀念, 他们这帮人无疑是上门送死。
孙斐、孙无量接连暴死,孙无量的亲子尚在襁褓中, 孙氏的其余几个亲戚亦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整个孙家群龙无首,几家远房又为争夺家主一事开始了暗地里的较量和博弈, 报仇一事竟就这么搁了下来。
倒是有几个有情有义的弟子在孙无量的头七葬礼上疾声高呼, 要铲除沈氏孽障,为烛Yin除害。这几个弟子以孙无量的入室第六位弟子牵头,显然是有备而来,声声泣血,字字垂泪, 令得孙氏的两位未亡人抽泣不止,萎靡的孙氏子孙也不免被这样的情绪鼓舞,窃窃私语,倒是各家家主,事不关己,各自安静着。
当初若不是有沈伐石的父亲沈东卓牵头,他们也不敢擅自冒进,他们想着,沈伐石就算再怎样,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对其父下手。
事实证明,沈伐石他的确丧心病狂。
正值孙家各弟子慷慨激昂之时,沈伐石来了。
领头陈词的六弟子顿时火起,站在最前头,试图将孙家遗属的对沈伐石的恨意炒热到顶端:“杀人凶手!你还敢来这里!”
然而尴尬的是,现场应声者寥寥,几个流着孙家血脉的远房各自低头装死,只有六弟子和其他几个弟子冲在最前头,落在最后面的两个弟子本来还打算往前走,但在察觉到周围响应的氛围不是那么热烈,居然把打算迈出去的步子收回去了。
沈伐石环视了屋宇内的孙氏子弟一番,被他瞧到的人俱是缩头低脖,不敢言语,看得那领头的六弟子甚是惊惶不解:“你们……”
沈伐石到底是什么人?怎得有这么多人怕他?
六弟子是孙无量入门最晚的入室弟子,不过五年,根本不晓得当年沈伐石逼退云羊妖道后回到烛Yin城内,城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谁也不想回忆那个场景,就像谁也不能理解,明明该是烛Yin英雄的沈伐石,为何会拼着一身荣光不要,发狂地砸毁了半个烛Yin城。
凡是污蔑过季三昧的,传过季三昧谣言的,在私下里坑害过季三昧的,在沈伐石调查过后,都遭到了他的报复。
没有一滴水认为洪灾是自己造成的,但是沈伐石一个都没有放过他们。
这次孙无量深夜殒命,哪怕没有被人逮住现行,怕也有十之七八的人会认为是沈伐石做的。
毕竟那件事所隔时间不够久远,局中人仍在其位,当年季三昧中毒之事,孙无量和他的弟弟在里面动了多大的手脚,在场有一大半的人均是心知肚明,就连孙斐的夫人也不例外。
沈伐石对拦在自己身前的六弟子说:“让开。”
六弟子壮了壮胆子,心里燃起一股悲愤,教他提起一口气,对沈伐石破口大骂:“叛道入佛的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