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嗷嗷哭喊起来。范涟拔腿就往上跑,程凤台赶着要揍他,被商细蕊一把摁住了。过了一会儿,范涟把凤乙抱下来,两手和西装下摆shi淋淋的,说:“好嘛,这丫头!尿了我一身!nai娘到底上哪儿去了!还不回来!”商细蕊冲着程凤台扬起眉毛,程凤台还给他一个大拇哥。
nai娘到底上哪儿去了,nai娘此刻立在程家内宅的青砖地上,向二nainai和程美心详细汇报近日来的所见所闻。她领着程美心与程凤台的双份工钱,每次来一趟程家,二nainai还要另行丰厚打赏。重赏之下,她都快忘记了自己是nai娘还是间谍,对程商两个的观察堪称面面俱到,细致入微。
二nainai盘腿坐在炕上做针线,问道:“照你这么说,孩子真是舅爷的骨rou?”
nai娘浅浅的一屈膝盖,说:“二nainai哟,我听得真真的!二爷同舅爷吵嘴说,以后再来看孩子,就把孩子还给他带走。二nainai您细想,要不是舅爷的骨rou,哪来个‘还’字呢?”
二nainai停了针脚,陷入沉思。
nai娘又说:“还有一回,商老板说这孩子是个对眼儿,鼻梁抹白能去丑角,以后长大了,要随她爹一样戴眼镜。二nainai,二爷几时戴过眼镜,舅爷才是戴眼镜的呀!”
二nainai不服气:“这个唱戏的,嘴还挺刁!”
程美心朝二nainai眨眨眼镜,搡她一下,使她息怒,问nai娘:“二爷和唱戏的感情怎么样?”
nai娘道:“感情倒还不错。”
程美心看一眼二nainai,二nainai低头做针线,不吱声。程美心不相信:“这俩人就没个吵嘴打架的时候?”
nai娘忽然激动了:“怎么没有!商老板在外头抽了大烟,被二爷知道,回家来发了好大的火。俩人关起房门就打了一架。二爷生生嚷了半宿,拆家什,乒呤乓啷,没有停过。”
二nainai一听就急了:“动手了?伤着了?”
nai娘苦笑说:“既然关起房门,我哪能知道呢?反正第二天,俩人脸上头发倒是干干净净的,就是谁也不理谁,一个走前头,一个走后头。等他们走了,赵妈妈进去收拾屋子,我往里一望,作孽哟,多漂亮的卧房,砸坏了好几件家具,化妆镜子碎得满地都是。枕头落在床尾,撕破一条大口子,打翻米袋一样倒出半袋鹅毛,人走过去,鹅毛飞起三尺高。”
程美心抚掌大笑:“弟妹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就这俩货色!能有个好?”她继续问:“后来呢?”
nai娘脸上显出一种羞愧的神色,她很不愿意使听众失望,然而——“后来,两人深更半夜回来了,一点也看不出前一天打过架,有说有笑的逗孩子,吃宵夜。二爷和商老板,每隔三五天,就要这么闹一顿。”
程美心笑容微微一收,拍拍二nainai的手:“这才几个月,已经动上手了,好兆头,慢慢来。”二nainai冷笑道:“我和他结婚十多年,也没见过他脾气这么大,不要闹出人命才好。”不管旁人如何形容,在二nainai心里,商细蕊只比女人多了个把儿,狐狸Jing二尾子之流,除了挠花男人的脸,绝无其他武力的可能性。程美心在草司令身边见惯了杀戮,心肠很硬了,笑道:“闹出人命就轻省了!拖到城外刨坑一埋罢了!二弟自己打死他,自己断念想,多好。”二nainai没言语,程美心零零碎碎问了许多话,nai娘该回去了。二nainai用牙齿咬断线头,展开一套粉红色小绸衣裤,两件红肚兜,两双软布红鞋,其他玩具若干,拿大帕子一包,让nai娘带回去。程美心摇头叹息:“你这份心意,真是天晓得。”二nainai道:“横竖是自己家的孩子,落在外面给他们两个男人带,才真是天晓得。我就放他们一年,一年里打不散,我也认了,算了,自己男人不争气,活该妖孽进门。”说着气出了眼泪,拿手绢一抹,狠狠把包袱扎了个结。
nai娘回到家里,隔门听见孩子在哭,程凤台在喊,连忙屏气凝神,搂着包袱趴在门后听壁脚。原来就在nai娘走开的这一点时间里,范涟趁机把赵妈撵出去买菜,结果凤乙一尿裤子,三个男人就傻眼了,替凤乙脱了尿布,让她光着屁股仰面朝天在沙发上干等着。除去裤子的束缚,凤乙眼睛瞅着商细蕊,把莲藕似的胖腿掰了个劈叉,脚趾头送进嘴里咂咂吃起来。商细蕊见她啃臭脚丫子,拍腿大笑:“哈哈哈哈哈这蠢孩子,怎么不知道脏净!”凤乙那么小,似乎也能感受到商细蕊笑声中的恶意,扁扁嘴把脚丫子吐出来,眼泪汪汪的。
程凤台说:“臭流氓,女孩子光着屁股,你看什么,扭头!”被他这么一说,商细蕊面对凤乙的大胖屁股,也觉着有点害羞,转身走开几步。程凤台把臭脚丫子重新送回凤乙的嘴里,及时止住她的眼泪:“咱吃咱的别理他,他吃的东西可比你脏多了!天一亮穿上衣服,就装的跟个人似的!”
商细蕊还未抗议,范涟已经受不了了,站起来摆手投降:“你俩都够脏的!我没法听了!我看这丫头跟着你们俩,好不了!以后怎么着也得是个女流氓!”
范涟告辞的时候,程凤台送了两步送,就那么两步的工夫里,凤乙劈叉失去平衡,大头冲下翻下沙发,摔得发蒙,一时之间反而没有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