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与自己的兵汇合。
至于纪姣……待他稳住局势,再来救阿姣,也未必没有机会……
他猛地调转马头,生怕自己反悔似地,高声喊道:“撤。”
纪姣抬起头来,眼神有些悲戚。
纪潇缓缓道:“可惜了,他有心无力,倒不如一开始就别来救你,对吧?追。”
最后这一句乃是同唐鸠吩咐的。
后者高声传令。
追出不到二里地,战鼓声便响了起来,陈樾意识到那鼓声是敌人的,连忙勒马。
他们已被包围了。
纪潇带队的那头看似人少尚有几分突破的余地,然而陈樾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这个念头,纪潇便一句话断了他的路:“我身后,亦有三万援军,你要是想过可以试试,反正束手就擒也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陈樾沉默片刻,问道:“你们究竟埋了多少兵?”
纪潇:“总之不少。你得知的兵力情报是右监门军中郎将给你的吧?然而,我既然是布防,又怎会让不必要知道的人知道我究竟是如何布防的呢?”
陈樾道:“监门军也算不必要知道的?”
纪潇:“历代没有监门军要离开宫城打仗的,除非宫变,我想,还到不了这一步。”
寒暄半晌,皆为拖延时间,陈樾背脊上的汗已经渗透了袍子好几回,心里忍不住数着数。
面上轻笑道:“我送甘奴的礼,不知他可还喜爱?”
纪潇:“承蒙挂念,喜爱谈不上。不过表叔,我爹也备了一份礼,要不,你同我回京城见见去?”
陈樾道:“什么礼?禅位诏书吗?”
纪潇笑笑道:“一副康健的身体罢了,恐怕要让你双重失望了。”
陈樾被这话砸得懵了一下,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林今棠。”陈樾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
纪潇笑道:“大功臣也。”
战鼓声又起,激得人心里发慌亦发怒。
陈樾像是突然疯了一般,既未发号施令,也未有一句预警,单枪匹马地冲上前来,连他手底下的人都慢了半拍才跟随上去。
陈樾年事已高,但此时竟也爆发无数力量,扫清几个绊脚石,枪尖直逼纪潇。
纪潇却抬手,用护腕便招架住,反手抓住枪身,将陈樾拽下了马。
她发号道:“冲!”
大军立刻动作,迎上那扑过来的陈王军。
马蹄一遍一遍地踏过横在地上的rou-体凡胎,陈樾像案板上的鱼一样,鲜血从他嘴角不断喷出来,嗓子吐不出一字,直至被踩踏得毫无生息。
一个叛王,没有死于审判后的凌迟,没有死于战场刀枪剑戟的厮杀,而是死于士兵的马蹄之下,着实可悲又滑稽。
大局已定,陈樾的大军因迟了一步,被朝廷军截在了半道上。
陈樾的人头被送到他们面前,军心崩塌只是一瞬的事情。
残兵再如何攻下,那已不是需要纪潇亲自挂念的事了。
她回客栈等消息,纪姣躺在乱糟糟的院子里,对人来人往毫无反应。
纪潇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踏进了客栈的大堂。
她点的鱼和小菜已经上桌了。
林今棠坐在桌前,替两只杯子斟满了酒,朝着站在门口的纪潇款款一举杯。
“纪将军,赏一脸否?”
纪潇笑了,道:“好说。”她反手将门合上,隔绝出一方天地。
却不取那另一杯酒,反绕到林今棠身边,捧住了他的脸。
林今棠尚未反应过来,颊上便印了一吻。
他微愣之际,听见纪潇问:“一脸够吗?还要赏哪儿?”
林今棠咽了咽唾沫:“是……是你赢了仗,该我赏你。”
“鱼还吃吗?”
“吃——”
作者有话要说: 陈樾:烽烟升起,必是援军要到了。
林今棠:我只是蒸个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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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交代剩下的事~
☆、终
仅一个时辰, 曲州军大多已丢盔卸甲。
纪阿鱼被吃饱喝足, 歇息一夜,第二日一早便启程回西京。
走出大堂时,纪姣倒在地上早已没了气息——她是今日凌晨时分咬舌自尽的,大抵是明白自己彻底没了希望。
纪潇听闻, 也只是淡淡说一声:“尸身带回去吧。”
回城时已是翌日,诸位大臣早已聚到皇城门口等候。
满腹的祝贺赞赏之词还未吐, 便被纪潇身边的林今棠弄得愣了一下。
“林正君……怎么……”
“哦,托各位的福, 正君近日在牢里养好了伤, 出来透透气。”纪潇平淡得仿佛话了句家常。
有几位大臣们下意识地道:“原来如此,恭喜正君伤愈……”
等等, 林正君去牢里那是去养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