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心疼他家郎君!
关键事后连衣服都不给正君理一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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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潇想到陈樾可能会在这日捣乱,但没想到会捣这么大的乱。若是陈樾趁着卫兵集中在朱雀大道,趁机在别处埋伏些什么她还信,当街刺杀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别看大典她在宽阔的大道上游街好似很容易得手的样子,实际上里三层外三层都是南衙的兵。
所以这事一出,纪潇便想到肯定是哪里的兵出了问题。
但陈樾是怎么做到的呢?他今日才到西京,就策反了京中卫兵?安插好了自己的人?
就算他可以提前派手下来布置,可他手下又是怎么瞒过纪潇的眼睛的呢?战时进出城者审查严格,但凡有可疑的,都会被皇家的眼线盯上!何况是有人想搞大动作。
莫非……陈樾或是长公主手底下还留了一批人在京中、悄悄策反了兵营里的人?
倒是有可能,陈樾毕竟这么多年经营,如果借着拐弯抹角的名义培养一些自己的人留在京中做底牌,查不出来也不奇怪。
这些念头在纪潇脑中过了一遍,转而便先将旁的事安排了。
搜查民宅自然是要的,纪潇手底下的兵在边境为了查敌人的探子也搜过民户,算是有经验了,对百姓都挺客气,倒也没有引起不满。
果真便在其中一户空屋中发现地道。
然而顺着地道摸过去,却已是通往桥下隐晦处,只怕是已经逃了。
纪潇琢磨了一下,又下令每座坊都关三道门,只留一道进出,进出者皆要经过审查。
除非那帮人露宿大街,或是找地方躲起来闭门不出,否则必会暴露。至于后面如何,也自会有办法。
到了傍晚时,纪潇带了辆马车回医馆来,又找人小心翼翼地将林今棠抬了上去。
林今棠这一天都昏沉沉,没心情打听外面的状况,自然也不清楚纪潇都做了哪些安排。
等上了车,发现这车厢里铺了足足十层厚被,他便惊了。
林今棠回头望了眼跟进来的纪潇:“你把马车铺的这样软……”
纪潇道:“路上颠簸,你的伤不能裂开,这样会好一些。”
她眸光温柔极了,叫林今棠说不出不好来。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他只是觉得自己还是挺耐造的,纪潇不用把他当成易碎品来供着,不过,看她心疼自己的样子,怪满足的。
林今棠想着想着就笑起来,他伸手去握纪潇的,想拉过来亲一亲,偏偏这时马车起程了,随即便是一颠。
林今棠的脸立刻被柔软的被子埋了,还弄丢了刚到手的野猫爪爪。
他有些无奈地抬起头来,又是一颠——整个人又往下陷了一点。
纪潇同样陷在被子里,左看看右看看,假装这事跟她没关系。
好在软归软,却的确无碍于伤口,除了习惯硬床的林今棠不太适应这种一塌一陷的感觉,倒也平安无事。
东宫其实已经修缮好,但是按例纪潇得正式册封太女后才能入主东宫,所以唯有漾儿先住进去一步,至于她和林今棠可以慢慢搬家。
回家时,还是回了熟悉的齐王府。
纪潇推了后面的琐事,专心心疼林今棠去了,以至于第二日王府里排起了长队。
她到正堂的时候见到这架势,差点想回云山殿去投奔她的温柔乡。
百姓死者有二,伤者数十人,除了几个轻伤的是在人群中被流矢擦伤的,其余都是因为慌乱中跑到朱雀大道正中,自己闯进了射箭的范围的。
敌人箭矢有限,所以目标自然会集中在纪潇身上,那些人自己乱跑送死,在无关的人眼中看来根本怨不得别人。
而纪潇却自己掏腰包负担所有人医治的费用,又吩咐将死去的人也出钱安葬。这事姜喆不出半个时辰便列出了章程交给下面人分头去办,用的是平民家里绝对用不起的上好棺木,还每家贴十两银子。
朱雀大道上遇袭牵连民众本是极碍声明之事,然而纪潇哪怕在慌乱之事也没忘了庇佑无辜,始作俑者自然也没办法借题发挥,反倒让百姓觉得齐王果真心中有民。
换作一般的权贵,死几个人便死了,反正人也不是他们杀的,哪里会这么周全地善后?
至于纪潇先前承诺的为保护百姓而受伤者赏银,自然也要兑现。
她承诺的时候没觉得如何,唐鸠拿出账本给她算的时候,纪潇便惊了:“我……已经这么穷了吗?”
明明很久很久很久之前她记得自己还是腰缠万贯的。
唐鸠冷酷无情地把账本递到她面前:“您先前给赵娘子出了嫁妆,在阆中时的花费也都是自己出,两军对战时粮食出了岔子没接上的时候,您又出了些钱买粮救急,现在一张口又撒出这么多钱……”
唐鸠顿了顿,道:“奴自然是遵命行事,也知道您不在意银财多少,只是觉得……您要不还是少败……不是,少散财?您还有夫君孩子要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