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萧宁这人很单纯,心思都表现在脸上。
“萧宁,你就这么走了吗?我们那么忙,你……”那名女生显然很不满意有人帮萧宁,追上前几步,语气也显得更冲,却在对上秦梓砚回头的眼神时,不由自主地禁了声,愣愣地望着秦梓砚。
秦梓砚只是淡淡地看了那名女生一眼,眼神说不上锐利,表情也挺温和,随后就离开了。
如果按照平时,萧宁一定不会就此丢下社团的人离开,他只会忍气吞声地留下来任凭使唤,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反抗社团,神情略显恍惚地小跑步追上秦梓砚和黎昕。
“真是走到哪都能遇到自以为是嚣张跋扈的人,有这种人在社团里,确定不会乌烟瘴气?”黎昕显然还没有消气,“只有底气不足的人,才会扯大喉咙虚张声势,我猜这人不是社长,也不是副社长。”
萧宁本来还觉得尴尬,自己狼狈的一面就这么暴|露在人前,谁都不愿意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无能,他何时不羡慕那些潇洒自如的人,他也有不甘,可那也要有资本,而他偏偏没有这个资本。
而此时,他郁闷的心情却被黎昕简简单单逗笑了,黎昕就是属于那种有资本的人,点头道:“嗯,她是我们音乐社古筝组的组长,叫陆洁,你别看她这样,她古筝弹得很好,上个学期还获奖了。”
“所以她就自命不凡了?不造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吗?不造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吗?不造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吗……好像扯远了,总之就是这人不讨喜。”黎昕满不在乎地撇了下嘴。
萧宁摸摸鼻子低头轻笑,心里头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同学间的温暖,黎昕这人还真不错。
秦梓砚只是若有似无地打量着黎昕,黎昕这副“高谈阔论”的模样,让他心中的那份熟悉感陡然暴增,作为“纸砚”时期,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总是动不动就炸毛,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黎昕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人很像,虽然整天咋咋呼呼,上蹿下跳一刻都不得安宁,却比任何人都懂得识时务识大体,绝不会意气用事,就像刚才,黎昕明明很生气,却不会脑袋发热地冲出去强出头。
萧宁在音乐社的处境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他们帮得了萧宁一时,却帮不了长久,他们不是音乐社的人,黎昕要是贸然出头,只会让萧宁以后的处境更尴尬,这种事情只能靠萧宁自己去努力,而他们在旁边适时拉一把。
秦梓砚收起疑惑,转头问萧宁:“既然那么喜欢音乐,当初为什么没有报考音乐学系?”
闻言,萧宁脸上的表情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低头小声道:“音乐学系多的是才子佳人,我过去毫无竞争力,而且我也挺喜欢工商管理学。”
“我不觉得你比他们差多少,而且你更喜欢音乐。”秦梓砚道。
萧宁沉默片刻,抬头对上秦梓砚和黎昕平静的目光,忽然有了想要发泄心中压抑的冲动,缓缓开口道:“梓砚,你应该知道我家里条件不好,我爸妈就在家乡那边的厂里做点技术小工,我考上大学后,爸妈供我读书几乎倾家荡产,家里还有弟弟妹妹需要生活和上学。”
秦梓砚知道萧宁的家庭条件不太好,具体怎么样,他其实不太清楚,而且这些都是这具身体留给他的记忆,这具身体对外界漠不关心惯了,残存的记忆少之又少,于是点点头示意萧宁继续说。
萧宁垂下的双手握成拳:“学音乐将来有前途的机率太小,就算我愿意拼一拼,家里的条件我也耗不起,爸妈也不会赞同,在他们的观念里,我将来就是大学毕业,然后找份好工作,我是非常喜欢音乐,但是我也不得不放弃。”
萧宁说得这些道理,秦梓砚和黎昕都懂,有多少人在音乐这条道路能坚持走到底?中途放弃的人数不胜数,不是人人都能成为音乐家、作词作曲家、乃至明星歌手,艺术的道路十分艰辛,不是有恒心就能走到底,更多时候不得不屈服于现实的残酷。
见秦梓砚没打算再说些什么,萧宁稍稍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
他从来都是最不引人注目的那个人,明明有着出色的歌喉,扎实的唱功,还会各种大家羡慕的乐器,可是每当歌声落下,众人看到他这张平凡无奇的脸时,眼中的惋惜和失望让他非常受伤和失落。
可是那又能怎样,也许上天就是公平的,给了他一副好嗓子,就不会再给他出众的外貌,不过上天偶尔也有偏爱的时候,比如曲墨寒,比如盛轩凌,比如已经逝去却深入人心的秦子言。
以后,也许还会再多一个例外,萧宁默默地看了眼身边的人——秦梓砚!
三人做完登记就回了教室,教室里只有三三两两几名同学,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会待在寝室里,黑板上写着一条下午集合的公告,落款是他们的班导,其实这个消息他们已经收到过简讯。
“黎昕,你不回寝室吗?还是不住校?”秦梓砚忽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黎昕一脸无辜地眨眨眼,摇了摇头:“不,住校多没意思,我不喜欢和一群人住在一个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