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金器点师傅的手艺功力,却是不想鼻尖略过了一缕若有似无的酸涩味道。
赵谨克凑近一闻,脸色不由得冷了冷,扬声道:“拿盆水来!”
“怎么?”季柔一愣。
赵谨克将孩子转手给ru母抱着,下人很快将水端来,赵谨克拉着季柔在水盆里仔细清洗这手指,搓地季柔的手都疼了。
“再去换一盆。”赵谨克道。
“到底怎么了?”季柔叫赵谨克弄有些害怕。
“有毒。”赵谨克的面色沉冷,问季柔,“从你拿到镯子,给人碰过没有?”
“没有啊……”季柔下意识答了一句,却忽然想到了季胭,“从店里出来的时候碰见了胭姐姐,聊了两句,我就把镯子给她看了。”
季柔望着赵谨克,“不会是她的……”
“也的确没道理。”赵谨克听着也觉得没可能,若是季胭,这根本就是没道理的事情,而且这毒是口服是立即毙命的剧毒不错,光戴着未必会很有效,倘若有人起了心思也不会用这种毒。
赵谨克安慰季柔,“你别怕,我叫人去查。”
“嗯。”
……
给孩子的镯子里竟然有毒,叫季柔忧心地一晚上都没睡好,释儿是赵家的嫡长孙,从出世起便是众星拱月,靖平侯更是疼爱有加,赵家人按道理不敢对孩子下手,可不是赵家人外面的事她便想不到了,最坏的结果便是季家人。
倘若查出来是季家的主意,她今后又要如何自处?
季柔担心了整整一夜,第二日起来都神情恍惚,赵谨克安慰了半晌,用早膳的时候外头来了消息,却是季胭那里的,说是周家长子周同来昨儿夜里猝死了,对外说是得的急病死了,可人却是从妾室的床下抬下来的,应该是马上风。
赵谨克眸底的光波了一下,却是吩咐叫人偷偷去验尸。
“难道……”
季柔也想到了,昨日季胭行色匆匆,莫非是因为……
赵谨克拍了拍季柔的手背,“叫人一查便知,安心在家里,有了结果我回来告诉你。”
“好。”
夕阳淡薄,赵谨克那里的消息来得很快,午时不到的时候便简单传了信过来让季柔放心,季柔等到赵谨克傍晚从外头回来,还是忍不住问他:
“真的是……”
“是,”赵谨克道:“同一种毒,此毒虽不是无色无味,却能让人的死状同马上风类似,你那大姐姐花了大功夫从黑市弄来这种药,你昨儿遇见她便是她取了药回去,她怕是不知情,所以碰了镯子。”
“大姐姐她怎么敢……”季柔的心中简直惊涛骇浪,“她那样良善的人……”
季胭那个性子与季沅完全不同,素来是温婉善良的,可嫁到了那周家,这性子便是成了懦弱可欺了,多少次那周同来做了过分的事,一次比一次变本加厉连着季申都气得要做主为季胭和离另择良婿可季胭还犹犹豫豫优柔寡断,甚至还回护周家几分。
她这样的性子,怎么会做出毒杀亲夫的事情?
“你可知你父亲在南边的兵权在前些日子的时候上缴了?”赵谨克道。
“嗯。”
季柔点了点头,赵谨克其实一直在对付昌安侯府,想着将季氏一族的权利架空,这一年多来她大哥二哥官职遭贬,季家屡屡受制,季柔知道这是赵谨克和孟子方做了交换,他们好像是联手了。
可这些她都没有过问,因为赵谨克答应过她绝不会死人。
赵谨克提点她:“之前周家是不是一直忌惮昌安侯府,后来又叫季沅使计扣押了名下产业为制约是以这几年来都老实听话?”
季柔明白了,“你是说……”
昌安侯府开始失势,季沅先流放后和海家和离必然也再控制不住周家。
“你是说他们又故态复萌,所以……”季胭便动了杀心。
“你不仁我不义,一不做二不休。”赵谨克悠悠道:“兔子急了还咬人,老实人一旦狠起来也是极狠的。”
“可万一……她就不怕吗?”
季胭从来没有杀过人,倘若此事被周家人发现呢?周家岂会善罢甘休?
“听说周家老太太这些年来身子不大好,年前中风还没好利索,眼下又叫一刺激,还有……你那大姐姐的儿子已经十三岁了,他可是周家的长子嫡孙,趁着现在季家还没真失势……”
赵谨克的话点到为止,“你放心,尾巴我已经替你大姐姐扫干净了。”
“那……”季柔抬手拉住赵谨克的袖子,“又叫你Cao心了。”
“都是一家人,举手之劳的事。”赵谨克一手揽住季柔的腰,“回屋,这事儿过去了,别想了。”
“嗯。”
夕阳落下,微风吹过树梢,悄无声息。季柔的日子还是那般平静过着,平日里最大的事情就是教养教养孩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不听也不管。
日升月落春去秋来,又是一年严冬,数九寒天里冷风呼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