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这个孩子,季柔今后在赵家族人里的位置便是稳了。
“姐姐不要总是担心我,也要多想想自己,”季柔转头看着季沅,憋了一日的话总算是说出来了,“这一年多的光景里,姐姐和姐夫……”
赵谨克会和她说一些先知的秘密,却也不会同她说的事无巨细,很多事他并不会同她说,而有些事情她也不好去问赵谨克,特别是旁人的儿女私情。
“都流放了还能怎么着,自然只能都将就着了。”季沅的唇角勾了勾,“便是都忍着呗。”
“可姐姐终究是要与姐夫过一辈子的,眼下……总该想着转圜一些。”
温玉纯已经死了一年多了,季沅又陪着海明谦流放,季柔觉着这共苦过的夫妻情分总该能有些不一样,就算一时越不过温玉纯那份情,可谁也越不过季沅陪海明谦流放过这一道相互扶持同甘共苦的夫妻恩情。
季沅不是全然没有筹码。
“谁说我要与他过一辈子。”季沅却道,那嗓音清脆利落,云淡风轻地不像话,“我忍了这么久,总不能一直忍下去的。”
“你……”季柔听得心中一惊,“姐姐莫非是想要……”
季沅转头望了她一眼,眼眸里有笑,几分狡黠,却并不是玩笑。
季柔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诧,“既然姐姐要与他和离,当初又何必陪他去流放?”
既然要和离,为何不早和离,那时海明谦为了一介官ji闹出那等事,叫海家倒了霉不说,季沅也成了全程的笑话,倘若季沅那时要和离,没有人会说她的不是。
而她却陪着海明谦去流放,她总以为,季沅其实对海明谦还是有两分情的。
“当年联姻虽然是互惠互利,可其实季家从海家手里得到的远比海家从季家得到的多得多,海家只是明面上好像高攀了季家这门亲戚,实则根本没捞着什么,反而是咱们季家……”
“海明谦出事虽然是他活该,可咱们季家当时那翻脸不认人的模样也着实是理亏……我不喜欢欠人家的,好像咱么季家人就是占完了便宜就走似的,故而我才陪着他去了。”
“现在我捞了他回来了,就算是还了他的。”
“姐姐自己想清楚了便好,和离便就和离吧,总比过得不快活强。”
倘若不是见识过海明谦同季沅的态度,不知季沅海明谦温玉纯之间的官司,或许她眼下不会说出这一句话来,而且从小到大季沅总是最有主意的,她那一句和离也必不是因为冲动,必是思虑周全了才会同她说出来。
既然季沅已经都想好了,她自不会多劝什么,有些事情断了,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姐姐想过那以后要如何吗?”季柔问她。
“我在京郊还有一处庄子,虽然不大,倒是能做个富余的地主……”季沅同季柔随口说着将来的畅想,这么缓缓走着,眼瞧着离得大门越来越近。
“你不必再送,都到这儿了,我自己出去就是。”季沅停下脚步道。
季柔浅笑道“都到这儿了,我多走两步又如何……”
季沅道:“我可听着赵谨克方才嘱咐了,让你早些回院子里去歇着,你也是忙了一天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听他说呢……”
季柔正要说上赵谨克两句,抬眼余光便见着后头路上有人大步而来,是元蕊。
“郡主。”
季柔和季沅都见了一礼。
“是嫂嫂啊。”元蕊招呼了一声,可明显心绪有些不宁,又走得急,脸色便有些不自然。
季柔不禁问:“郡主可是有什么急事?”
元蕊笑了笑,脸色便平和了下来,道:“哪里有,只是有些累了,想着早些回府去。”
“哦。”
季柔应了一声,元蕊素来不怎么在靖平侯府里住,要走也不奇怪,便给让了路,道:“今日是忙碌了,郡主既然累了便早些回去吧。”
元蕊点了下走,便擦身走了,只是脚步依旧匆忙。
季柔未将这事放在心上,依旧缓缓同季沅走着,一路送着季沅到了府门口。
“好了,”季沅拍了拍季柔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再送就要同我回去了,我都回来了,又不是以后不见了,何必这样依依不舍的让人笑话。”
季柔笑了笑,“那姐姐保重,若是有什么要帮忙的……一定要来寻我。”
“知道,哪里能忘了你,以前都是我给你出头,现在可是能等着你来报答我了。”
季沅笑着,红唇恣意洒脱,海府的马车瞧见人缓缓过来,那车帘打起,海明谦已经在里面了,正从里头望出来看过来。
季沅睨一眼,眼底冰冷,同季柔却笑得灿烂,道:“走了。”
“姐姐慢走。”
季柔点了点头,目送着季沅上车离开,真是转身要回去,抬眼就就见赵谨修从府里头快步跑出来,飞奔而来匆匆忙忙,丝毫没了往日里稳重君子的风范,只是见着了季柔在前头,停下来有些潦草地见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