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顺手的就搭上了季柔的脉搏。
季柔靠在床上任他,问道:“你前日不是才诊过, 看这么频繁,难道是瞧出了什么不好?”
赵谨克的眼底凝神切着脉, 微垂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深沉,却叫掩盖地极好。
“近日, 可有什么心事?”赵谨克问她, 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季柔笑了笑,却躲开了赵谨克的目光, 垂下了眼, “我能有什么心事。”
赵谨克握着季柔的手掌, “你可知,倘若你心绪不稳忧思过度, 孩子就会不好, 我不必问你, 只从你的脉象就能知晓你藏了心事。之前我还当是孟绣的事,加之你怀了身孕本就易多想, 可现在瞧着,怕不是那么简单。”
“有什么心事,不妨同我说出来,憋在心中对你对孩子都不好。”
烛火幽幽, 光影昏黄,季柔垂眸抚着肚子,孩子在肚子里翻着身,胎动就像是一条游鱼在肚子里游着。
季柔默了良久,终是将那日在小厨房里听来的话同着赵谨克讲了。
这些日子他始终不曾对赵谨克提起,韩氏到底是他的母亲,她那些话也都是道听途说来的,倘若是污蔑,叫赵谨克往后如何看她?
“我这些日子都没有出院子,便是出去身旁跟着的也不止秋娥一人,我就是忍不住怕……”
知道了前世的事,她终究怕她保不住孩子,也怕她的孩子没有母亲。
“只是今日……”季柔顿了顿,眸底有些犹疑,“二姐姐欺负我的时候,母亲帮了我。”
今日原她已打算又叫人暗中去请赵谨克了,可韩氏竟然并没有偏帮赵肜来打压她。
“你早该同我说的,何苦憋在心中自己难受。”赵谨克抚着季柔的脸颊,“什么都不要想,这些事,我过两日就给你交代。”
如何交代呢,她小心翼翼,可到底她又要触了他们母子关系的底线。
季柔望着他,心中连日积累的忧思却仍旧不曾缓解多少,“嗯。”
……
赵谨克说的交代就在三日后,那一日正逢赵谨克休沐,赵谨克明着领了季柔上街,可马车却停在靖平侯府小门外的僻静处,等了半晌终于见有人出来,赵谨克让京九驾着马车跟上。
“认识吗?”赵谨克问季柔。
虽然只有一眼,可季柔也是看清楚了,“是同我陪嫁过来的刘嬷嬷,你带我看她是为何?”
“去了你就晓得了。”
赵谨克未多说,只是揽着季柔紧紧坐在马车里,没多久马车便停了,是一间客栈,赵谨克带着季柔从后头低调上了一间客房。
那客栈有些破旧,客房里头一股子霉味,赵谨克轻轻挪开墙板的一处柜子,便见有一个小孔与隔壁间相通。
赵谨克示意季柔贴上去看,可以看见隔壁屋里坐了一个人正在喝茶,季柔认得她,是昌安侯府里的一个总管,姓马。
季柔疑惑看赵谨克,赵谨克叫她继续看下去。
隔壁间没一会儿就响起了敲门声,刘嬷嬷从外头进来,笑着同马总管谄媚寒暄,那马总管听了两句,显然并不怎么吃这套,道:“说正事,叫你办的事如何了?”
刘嬷嬷道:“都好好办着呢,姜夫人吩咐的事,哪能不上心呢,咱们那些个府里的老人,可都盼着能早些继续回府里当差呢。”
马总管不理会刘嬷嬷那些好听的花枪,径直问:“那这些日子姑娘那儿可有什么反应没有?”
“您也知道咱们姑娘的性子,怕是事到临头了都不懂垂死挣扎的……”刘嬷嬷的声音里几分嗫喏,“还是和寻常一样,没动静。”
“你确定安排的那些话都叫姑娘听去了?”马总管反问。
刘嬷嬷保证道:“肯定听见了,我瞧着她进去的,那两个素来嗓门大,姑娘肯定是听见了,我看她出来的时候脚步虚浮,脸色都是白的,肯定是都听见了。”
屋中一时沉寂,马总管该是在思索什么。
“这样……”马总管道,“你往姑娘的必经之处撒一些油,叫姑娘摔一跤,总归是要有动静,才更让人信服。”
“姑娘可是七个月的身孕了,”刘嬷嬷也叫唬了一跳,“这样要是摔一跤,保不齐怕是立马早产,凶险得很。”
“又不是叫她真摔,你不会及时扶住她吗!”马总管亦拔高了嗓音瞪了刘嬷嬷一眼,眼中也有些心虚,“只要……让她滑一下,受些惊吓,你倒时候再说两句,让她自己往那方面想。”
“这个……倒是也可。”刘嬷嬷犹豫道,“总这样不咸不淡的也不是个事儿。”
“夫人那儿可是等着消息,你可得尽快了。”
“是,我省得。”
“行了,我先走了,你等一会儿再走。”
“好。”
鼻尖的霉味叫人难受,季柔的墙角听得有些累,赵谨克扶着她坐下歇了一会儿,她抱着赵谨克的腰,心中翻腾。
姜夫人,姜姨娘。
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