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学院门,梁诗韵就扯了扯蓝烟,一指路灯下的颀长人影,啧啧惊叹:“我说学弟学妹,你们要不要那么腻歪?这样也非要见啊。”
完了。
她居然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蓝烟欲哭无泪,她今晚要是出什么问题,学生会能给报工伤吗。
靳骞平静礼貌,喊了声学姐。梁诗韵端详着他,脆生生应了。
“……学姐!”
蓝烟抱着梁诗韵的手臂,做最后的挣扎:“……这不是天黑了不安全嘛,征用他送我们回宿舍。”
“我们?”梁诗韵眉一皱:“别,千万别。我都抓你一晚上壮丁了,再当电灯泡,我有这么变态么我?”
“走了走了。”
她往后跳了步,从包里翻出耳机,向他们洒脱地一挥手:“今晚吃多了,我要夜跑去了,拜拜。”
说完,梁诗韵的身影很快就隐没在夜色里了。
通往宿舍长长的一条林荫道,路灯隐在梧桐枝叶里,安静又美好。
他们之间很少也这样安静过。
眼看住的16栋宿舍遥遥在望,蓝烟跳上行道旁的一级台阶,和他差不多的高度上,“……你今晚去哪啦。”
她声音轻轻的,语带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娇嗔意味。
“图书馆。”他还是忍不住,视线悄悄从她脸上一带而过。
“怎么又去图书馆,你专业课不都还没开始嘛?”
在蓝烟这个外行看来,医学临床八年制的培养方案真的很奇妙。
八年要完成从本科到博士的学习,本来任务就够繁重的了,前两年学生居然还不接触任何医学类专业课。
听魏成雪说,临五的医学生下学期都要上解剖课了,可靳骞他们就和普通的理科专业一样,只要修数学分析、有机化学之类的基础课,并没有传说中医学生悬梁刺股的紧张。
比起错过黄金年龄,还要生啃一门全新的语言的蓝烟,他反倒轻松自如不少。
毕竟那些数学化学那些东西对他来说,实在构不成威胁。
昨天他还和蓝烟说,下学期通识课随她选,他陪着上就是了。
“就是因为没开始,我借了点书先翻一翻。”
靳骞语气淡淡:“八年就想拿个博士学位,前两年再松散,那后六年论文考证下临床,不得折腾死自己。”
蓝烟噢了声,表示明白。
虽然知道明大医学部的临八是很残酷的末位淘汰制,排名倒数的同学还会被自动降级到五年制去,但她再闲的无聊,也不会去担心靳骞这个。
“也好。反正你变态的学习能力,我从来没怀疑过。”
靳骞忽然停了步,侧过脸看着她,看的蓝烟险些没站稳,要从台阶上跳下来。
“我还是很好奇,”他慢慢说着,似笑非笑:“蓝烟,你到底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啊,我说什么了?不对……
她刚刚说的是,不相信他这样的人,居然……技术差。
蓝烟的脸唰的红了,含糊不清试图解释:“我……你也知道我的,有时候容易热昏了头,搭错神经乱说话。”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
靳骞一点不像生气,温和道:“我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维持高道德水准的人。”
“什么意思,我没听——”
那个“懂”字,急促而猝然地消失在相撞的双唇间。
因为她站在台阶上,这是他们第一次平视着彼此拥吻。
和心平气和的语气完全不同,他的动作热烈莽撞,吻咬着她的嘴唇,甚至有些不耐和急躁,完全和唯美没有半分关系。
在校园里这样,是真的很不道德。
蓝烟昏昏沉沉被动承受,一边在心里批判这位始作俑者。
可这些都没有用了。
他慢慢一点一点,舔舐着,撬开了她的唇,舌尖柔软地抵进去。
这感觉真的……好神奇,难以用任何语言形容。
蓝烟倏然挣开眼,却被他伸手轻轻蒙住了,热烫的手心和颤动的睫毛,不知到底谁心跳的更剧烈。
从温柔试探到不容她抗拒,青涩懵懂到初尝滋味,他们吻了很久,因为柔软和柔软较量,这次不会痛了。
败在肺活量上。
她推开他时,面色嫣红,那双细细弯弯的妙目里,含着一层盈盈的水色。
“蓝烟,”他额头抵着她平复心跳,又爱又恨,嗓音喑哑到不成调:“……你个混蛋。”
明明他是怕她羞涩害怕,可她呢?
总一而再、再而三地动摇他的原则。
“什么嘛?”
蓝烟哪知道靳骞喜欢她,已经喜欢到矛盾挣扎,深深沉沦,无可救药。
隔着薄薄的衣料,她不轻不重拧了他一下:“你居然敢骂我!”
他让都没让,只是一搂她的腰,把人从台阶上抱回地面,密不透风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