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陵园找到工作处,何川海亮了证件,心急火燎的要求他们帮着查资料。
巧的是,刘越还真在这里,并且大家都有印象。因为大概一个小时之前,他才花了一笔巨款,买下了陵园里最大最豪华的墓地。
顺着工作人员指的方向,何川海在一排排的墓碑间快速行走。因为已经临近午夜,空旷的陵园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越来越大的雨点打在松柏上的噼啪声,和风吹过后,雨水从树上落下来的滴答声。
沿着台阶一直往上,何川海突然听到不远处居然传来吵嚷的声音。加快脚步走上前去,却看见刘越站在一个硕大的墓地前面,正被一群打着伞的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愤怒的几乎用手指贴着刘越的鼻子指责道:“这可是你亲妈!你非说她是神经病把她关起来这么多年,现在把她逼死了你居然连个葬礼都不给她办。你还是不是人?你以为你偷偷的把人埋了就没人知道你干的缺德事?你……你真的是畜生都不如。”
相对于义愤填膺的人群,刘越却显得很平静。也不知道在雨里站了多久,他浑身shi透,淌着水的刘海贴在他的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对,她是我妈,所以就算我再怎么恨她怕她,就算她从一开始就想要我的命,她死了,我还是要让她入土为安。可舅舅,当年我妈把我手打断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求你借我钱送我妈进疗养院的时候,你是怎么宁肯把钱买基金也一分都不肯借我的?这些年我咬紧牙关,到处打工赚钱就为了负担她高额的住院费用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我缺德?舅舅,你们这个时候来假装正义之士,你们不觉得可笑么?”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个内容的时候差点没被医生朋友骂死
…… 二哈二哈二哈
☆、16
眼见着那群人被刘越的话戳到痛处,一副说不过要动手的架势,何川海赶紧跑上前去,站在刘越前面,假模假式的从兜里掏出纸笔,问道:“有人报警说你们这里有人寻衅滋事,到底怎么回事?还是你们都跟我回警局走一趟?”
对方见到有警察介入,都悻悻的咕哝着“一场误会”之类的话,转身离去。
何川海回过头,把伞伸到刘越头顶,才发现,刘越脸上一点血色的没有,脖子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
“你……”何川海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越眼神发虚,好像根本看不到眼前的何川海,反而神色木然的转过身,凝视着墓碑上的照片,平静的说道:“你总说我亏欠你,现在我把我这些年所有的积蓄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大房子,我现在一无所有了,你是不是满意了?说到底还是你赢了,你死在我前头,我无论多么不情愿,还是要为你披麻戴孝,如果昨天死的是我,可能连帮我把骨灰撒进河里的人都没有,呵呵……”
就这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墓碑,刘越仿佛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了好一会,才微微一笑,说:“我不欠你了。”
说完,也不理何川海,转身就朝山下走去。
何川海一只手举着伞遮在两人头顶,一边加快步伐跟在刘越身后。可刘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管天雨路滑,只是一个劲的朝前疾走。饶是何川海身手敏捷,居然都渐渐因为道路泥泞,能见度又低,而被刘越甩在了身后。
一着急,何川海跑了几步,一把抓住刘越的胳膊,气急败坏的说:“你跑什么?等我开车送你回家!”
刘越转过头,两眼失神,好半天眼里才有了焦距,又看了何川海半分钟,才笑了笑,说道:“是你啊……我早就没有家了,又能送我回哪去?……这条路,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走,你又能送我多远呢……”
明明是没头没尾,甚至毫无逻辑可言的一番话。何川海却为之一震。在何川海,甚至可以说所有人眼里的刘越,都总是一脸无所谓的笑,虽然说话不靠谱,但是办事很可靠的人。可此时,他虽然脸上在笑,话里却满是浓重的绝望和疏离。
何川海紧紧的抓住刘越的胳膊,仿佛不这么做,下一刻就会失去这个人一样。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刘越一直脸色苍白的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何川海把车开得飞快。他的脑子一直在飞速的运转,今天一天,从各处获得的零散的信息拼接在一起得出的真相,让他难以置信。
看到刘越这个状态,何川海想着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回家。所以径直把车开回了自己家楼下。
进门的时候,对起来看动静的自己妈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的让她自己先去睡。刘越却笑了笑,说:“没事。阿姨,天太晚了,我在你家借住一宿,你不会赶我走吧。”
刘妈妈哪见过刘越这副失魂落魄又强装没事的样子,赶紧满口答应道:“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干什么?你赶紧去洗洗,把shi衣服换下来,可别弄感冒了。今晚你住下来,就在小海床上挤一晚得了。”
说着,就进屋去给刘越找洗漱用品去了。
何川海指着刘越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