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落下影影绰绰的痕迹。
天刚蒙蒙亮。
下意识看了眼时间。姜绵这才发觉昨晚与骆景行的语音通话居然没有挂断。
手机屏幕上,显示通话六小时二十三分钟。
就很奇怪,姜绵瞬间清醒了不少。
心口伴随着聊天界面,也跟着微微一荡,泛起波澜涟漪。
这种感觉很微妙,暧昧且缱绻。
隔着千里之外,我依然伴着你入眠。
甚至有种能听见对方呼吸声的错觉,轻轻浅浅,一直缠绕在心尖之上。
虽然明知道按照正常情况来讲,电话另一端的人理应是睡着了,肯定也不会回应自己……
姜绵仍旧是鬼使神差唤了一声骆景行的名字,语气带着试探。
不料下一秒,就听对面小小打了个哈欠。
骆景行问:“醒了?”
姜绵愣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骆景行的声音很轻:“你起床没有?”
姜绵张了张嘴,嗓音还带着刚刚睡醒时略显呢喃的鼻音,懵懂回:“刚醒。”
突然。
嘶——
对面不知道做了什么,倏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姜绵略提高音调,蹭地下从被窝里爬起来:“怎么了?”
骆景行暴躁道:“树上掉了块冰渣子在我脖子上。”
姜绵:“???”
树上?
事实证明人刚醒时,反应确实容易迟钝。
姜绵有些没听懂,一脑袋问号。
就听骆景行继续道:“我在你家小区里。”
姜绵呆了半晌。
骆景行抱怨:“别说,这天气还挺冷的。”
姜绵的呼吸微滞,心软成一片。
嘴上却嘟囔道:“活该你。”
-
姜先生还没起床。
姜绵蹑手蹑脚地走出门去,楼道里还亮着灯,四周静悄悄的一片。
反复确认没有把姜先生吵醒,姜绵才动作很轻把门关上,整颗心终于真正落了地。
屋外冷飕飕的。
伴着空气中流动的清冷空气,姜绵忍不住跺脚冲掌心呵了口气。
好在昨夜的飘雪已经停了。
路上堆起厚厚一层雪,脚踩在地上有咯吱咯吱的细微声响,软软绵绵地陷下去,留下一长串脚印。
按照骆景行说的方位,姜绵在小区篮球场附近的长椅旁看见了那个熟悉的高挑身影。
骆景行穿着深色的羽绒服,看起来软绵绵的,偏偏手长脚长的,一点儿也不显得臃肿。
对方姿态随意的蹲在那儿,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
姜绵走近,或许是刚刚才停雪的缘故,骆景行的衣服上还残留着细小的冰晶,连浓密的黑发上也有剔透水珠。
“不冷吗你?”
冷不丁出声,姜绵弯下腰,捋了捋对方后脑勺微微翘起的一小缕头发。
其实她很早以前就想这么做了。
早到刚转学来时,骆景行趴在桌上睡得昏天暗地,她有时候会从板书处移开眼,偷偷看一眼她这嚣张至极的同桌。
又或者是借住在何阿姨家时,开门的那一刹那,正好也看见同时出现的房间门口的某个人,对方睡眼惺忪的望过来,眼底还残留着懒洋洋的气息,像只困顿的狮子。
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就很想伸手去揉一揉。
可是不行。
她也是要面子的。
姜绵一时有些走神,而骆景行似乎是才注意到身后的动静,抬眸对上她的眼,拖腔带调道:“终于来了。”
说着他拍拍手,手上的雪粒融了一片。
骆景行抬抬下巴,示意一番,得意问:“怎么样?”
姜绵怔然,这才从眼前的俊毅脸庞,挪到对方的手边。
只见长椅旁的雪地上,有两个比拳头大的小雪人,并排站在一起。
“这是……”
“像不像咱们?”
姜绵多看了一眼,嘴角慢慢翘起来:“不像,我哪里有怎么胖。”
“胖吗?”骆景行拿指尖擦了擦有些冻红的鼻尖,“很可爱啊。”
姜绵好笑:“没你可爱。”
“那当然。”骆景行毫不犹豫点头,一点儿也不谦虚。
话音刚刚落下,骆景行随意在地上找了片树叶,插在雪人上,充当双臂。
“我不仅可爱,”骆景行悠悠说,“我还可爱你了。”
-
虽然这是她自己家,但如果真要说起来,她对这附近估计还没有骆景行熟悉。
怕骆景行冻坏了,姜绵拽着他走出小区,来到小区附近的一家连锁早餐店,她前几天吃过几次,味道还不错。
接过服务员递来的两杯豆浆,姜绵给了骆景行一杯。
温热的触感自掌心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