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后,奥罗拉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萨拉查有点意外地看着她:“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找他问清楚。”她回答。
萨拉查看了她一会儿,重新拿起那本书:“趁你还能当面问,那就去吧。”
大门打开又合拢,萨拉查的目光从门口已经消失的那抹淡金色收回来,漫不经心地停留在书本上的一幅插图上。上面画着一株繁茂高大的槲寄生,枝叶青翠。树冠的下面有一个怪诞奇特的符号,它像一片畸形的树叶,从中央笔直脉络两边延伸而出的叶片形状毫不对称,代表着所有这个印记的两支魔杖将永远不能对抗。
这个印记会烙印在魔杖的整个生命里,不管再过多久,不管它们会换多少任主人,都会一直保存下去。
多可惜,要是当初他和赫尔加之间的任何一个,也能像这样跑过来直接质问对方就好了。
这个念头不是萨拉查第一次有。在这漫长到连存在都是一种折磨的千年永生岁月里,许多曾经他以为在乎和无比重要的东西都已经悄然失色,唯独对于赫尔加他依旧放不下。
无数次的时候,萨拉查都想过如果有哪怕一次的机会能重新见到她,那么他会说些什么?
也许是他一直以来都很想问的那个问题;也许是回应他当初因为负气和骄傲而离开霍格沃茨时,没有理会的赫尔加的最后挽留;也许是想问问她,在决定抹掉她留在霍格沃茨的各种痕迹的时候,心里的感受。
然而千言万语收归到最后,都不过是一句:
我还是很想你。
……
雨已经连着下了三天,初冬的寒冷开始层层叠叠地朝霍格沃茨发起进攻。仅剩的稀薄阳光被流放在云层之外,青灰色的天空低垂地压在塔尖上,浓雾缭绕,暗光朦胧,城堡之外的广袤森林是深绿色的永恒迷宫。
奥罗拉抱着天文学的书从塔楼走出来,周围的学生都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接下来魁地奇比赛的情况。据说是拉文克劳的一些六年级学生设计出来了一种应援专用服装,当所有人都坐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身上衣服的色彩会组合成一面蓝底铜鹰的巨大旗帜。而且随着他们的欢呼喝彩,每个人身上的图案都会随机改变,看起来就像那个鹰类图腾活过来了一样,非常壮观。
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都在讨论怎么做出相同或者更好的应援物品,毕竟虽然比赛结果不是他们说了算了,但是气势上不能输。
奥罗拉绕过前面密集的人群,穿过走廊,来到魔咒课的课堂上。因为时间还早的缘故,整个教室暂时只有她一个人。
她摊开书本,细长的魔杖握在手里,缠着发丝无意识地转圈。随后,奥罗拉从挎包里摸出这次要上交的论文准备最后检查一遍。却在转头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伫立在门口的幽灵——格雷女士。
她笔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奥罗拉,姿态优雅,一贯高傲的神情里有种隐晦的好奇。这不是奥罗拉第一次见到她,早在她刚来霍格沃茨她就已经见过这位拉文克劳的常驻幽灵了。那时候她看到奥罗拉的时候就和看到其他人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不过自从上了四五年级后,奥罗拉就发现自己好像经常会和这位格雷女士碰到。每次看到她的时候,格雷女士都会用这种奇特的眼光打量着她,这次也不例外。
奥罗拉确信自己早上有好好洗干净脸,而且衣服也没有穿反什么的,于是主动开口问到:“您好,请问您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格雷女士的神情微妙地恍惚了一下,轻飘飘地来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声音听起来比一般幽灵都来得更加虚幻缥缈:“你是赫奇帕奇的学生?”
“如您所见,确实如此。”
“你的父母也曾经在这里上学吧?”
“只有我父亲,他就是拉文克劳学院的,埃蒙德·菲尔德,也许您还见过他。我的母亲是普通人。”
格雷女士有点敷衍地点点头,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奥罗拉等了一会儿不见对方接着说话,只得问:“您为什么一直看着我?我哪里有什么不对吗?”
“你……你真的……”格雷女士轻微皱起眉头,眼底里的好奇越来越浓郁,然而话说一半后,她又古怪地沉默了。最终,她重新开口说到:“你长得真的很像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说完,她又摇摇头纠正,“不对,是一模一样才对。除了……眼睛颜色不一样。”
她又退开来端详了奥罗拉一阵,继续补充:“她是卷发,你不是。”
奥罗拉基本知道她说的是谁了,这个发现让她非常惊讶:“等一下,您刚刚说您认识她?”格雷女士也有一瞬间的讶异,继而是一种防备的凝重:“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我……”
奥罗拉的话还没说完,已经陆陆续续有其他学生走进来了。格雷女士又恢复了她平日里那种冷若冰霜的表情,后退着,消失在了墙壁里。
如果她认识赫尔加·赫奇帕奇,那就说明,格雷女士至少是和四巨头一个时代的人。简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