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眼不见心不烦。然而这个办法并不奏效,更可况他还无法做到放任奥罗拉的眼睛恶化下去还冷漠地视而不见。
那些不断尝试又失败的眼疾魔药配方堆积在一起,在魔咒的作用下破碎成团团飞花般的屑末,洒落进焰火里的时候悄无声息,极短的灿烂明烈之后就化成了轻薄的灰尘。它们当中的绝大部分已经要比现存的魔药配方优良数倍,能够治愈许多疑难眼疾,但是无一例外都没有斯内普想要的那种效果。
这让他的思维在某些时候会浮现出一个冰冷细微的想法,那就是,也许他真的已经治不好奥罗拉的眼睛了。
因为太迟了。
这个念头就像因为重压和内外环境的巨变而导致冰川内部出现的裂缝,它诞生的时候只是非常微不足道的一丝,可是却无比真实地昭示了整个冰川正在逐渐从内部瓦解的事实,哪怕它看起来依旧高不可攀冷峻威严。
壁炉里的火焰在焚烧完了那些失败的配方后逐渐沉寂下去,却又在不到半秒内重新沸腾起来,颜色青绿。
斯莱特林家的小Jing灵从壁炉里轻快地跳出来,手里端着一盘晚餐,眨着大眼睛看着面前略微皱着眉的教授:“院长先生您好,艾达拉来给您送晚饭来了。”
自己之前也经常不去餐厅吃饭,但是主动送过来却是第一次。斯内普无比自然地问了为什么。
艾达拉欢快地回答:“是奥罗拉小姐让艾达拉送来的,小姐说您晚餐的时候没有去吃饭,所以给您送过来。”斯内普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变得有些无机质的漆黑空洞,一如他的语气那样刻板:“你放那里吧。”
上一次自己没时间去吃饭还有人惦记着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多久以前了?
红发碧眼的美丽女孩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拿出一份被弄得四分五裂的水果酥饼,有些丧气地看了一眼再递给自己的样子,已经在斯内普脑海里落满灰尘了。时光的侵蚀让它们不断发黄褪色,挂在高高的城墙上,模糊不堪又摇摇欲坠,裂痕斑驳。
“祝您晚餐愉快,先生。”艾达拉说完就消失了。
他吃完送来的食物,一直忙到半夜才停下,深远细微的雨声很绵长,透着种飘渺的温柔,舒缓着斯内普神经,也把他拉进一个熟悉的梦境里。
这是他最害怕的梦之一,因为即使在梦里,莉莉也不愿意原谅他说的那句“泥巴种”。她受够了斯内普和那些还在学校里就嚣张放肆的准食死徒们的越走越近,也受够了他在她面前侮辱她的朋友,更受够了要日复一日地为他找借口,拼命说服自己斯内普和其他食死徒是不一样的。
但其实……
“你和他们没什么区别,西弗勒斯。”每到这个时候,梦里的红发女孩就会用一种刺人到决绝的冷漠神情看着他,“当然对你来说,我和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不过这也没什么,因为我已经不在乎了,我们不是一路人。”
紧接着她就会果断地离开,没有半点迟疑和留恋。她是高高在上的审判者,宣判完对他的刑罚就消失了。
可是……
斯内普茫然地抬头急于解释,看到面前同样还是穿着那一身白裙,站在格兰芬多休息室画像门口抱着手臂淡漠地注视着自己的人,变成了奥罗拉。她的肤色在梦境里有种不真实的虚幻苍白感,眉眼间总是含着的那种细腻温柔也冻结成了冰,看起来非常陌生,近乎锐利。
像冰面波澜而过的Jing细流光,毫无温度。
不知道为什么,莉莉的那种激烈强硬没有击退斯内普,但面前这个少女一言不发的沉静却让他觉得非常无措。
她的眼睛在昏暗的环境里没有任何生气,却意外地亮得惊人,瞳孔涣散着。
“对不起。”他的声音近乎低喃,对方听了却没有反应。
梦境空旷而沉重,他被夹裹在里面,几乎喘不过气,四周都是接近窒息的缄默,压碎他在梦里本就脆弱的理智。
斯内普熟练地挽起袖子,像之前每一次对莉莉的乞求那样,魔杖贴划而过的地方有血ye渗涌出来,他没有任何痛觉,在梦里也已经这么做了无数次,动手的时候一点犹豫都没有。
因为莉莉从来不会回头。
可奥罗拉看到他的动作后却意外地动了动,姿势改变了:“你在干什么?”
“对不起。”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开口说的却是:“我知道,可我相信你。”
“你最好不要。”
“为什么?”
因为你其实并不是真的知道所有事。
奥罗拉学着他的样子蹲下来,视线和他勉强齐平,白裙上的色彩清冽到会融化那样,和斯内普身上的那身黑色宽大学院服长袍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
洁白的审判者走下台阶来,宽宥了她的罪人。
斯内普醒来后,觉得这个梦和以前的比起来简直更糟糕更诡异了。这直接导致了他在给三年级的格兰芬多上黑魔法防御课的时候,心情变得非常不好,查理·韦斯莱是体会最深的那一个,走出教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