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想象未来的一段时间内,我和西里斯都会相互嫌弃了。”西里斯看了他一眼:“不会的,只有我不得不忍受你而已。”
然后三个人都是一阵大笑。
吃完饭后,他们一起去了霍格莫德的许多地方,比如尖叫棚屋,它们都是莱姆斯和西里斯还在上学的时候就经常去的。尖叫棚屋最高层的视野很好,基本能把整个霍格莫德的景致都收入眼底。这里背靠着广袤的森林又常年积雪,一入夜就容易起雾。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下来了,每个店铺和民居都开着灯,深厚的雪层被灯光釉染出一层迷蒙的橙黄。
光与雾气还有雪粒交缠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奇异又瑰丽的场景,像天文课上看见过的星云体那样。街灯撑起绸带般的银河贯穿整个霍格莫德,偶尔有灯光在光雾里明灭,仿佛星星初生又死亡,最后都融解在大团星云尘埃里。
奥罗拉背靠着栏杆,听着他们从自己的分院仪式一直说到当初西里斯和埃蒙德的那场决斗,两个人从魔咒一路较量到阿尼马格斯。
几乎有熊那么大的一条黑狗和一头在体型上和对方不相上下的雪豹厮打在一起的场面非常壮观,最后雪豹咬住了黑狗的咽喉,埃蒙德最终胜出,西里斯从此以后必须得服从他的安排。
“你父亲是个特别难缠的对手,因为他总是那么有耐性,很会等待时机。”西里斯说到埃蒙德的时候,眼睛明亮了不少,脸上挂着轻快的笑容,“我后来跟着他学,其实大部分是出于不服气,我在等着有一天能胜过他,到时候就完全不用听他的指挥了。他也知道我的想法,却假装什么都没察觉到的样子。所以我跟他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这么装聋作哑地相处下去的。”
“直到后来。”他声音里的热情突然消散开,比英国冬天的阳光远离得还快,跌进深冬的低冷凝固只是一瞬间的事,根本不需要任何时间和情绪铺垫作为缓冲,“我真的不用再听他指挥了。”
“我都不知道他还会阿尼马格斯,什么都不知道。”奥罗拉迷茫地盯着那些的月光。那抹恬淡素净的清辉逶在掌心里,宛如迷粉蝶翅膀上的粉末,带不来任何温度,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和它们一样虚无又透明。
西里斯伸手揽在她的肩膀上,褪去Yin郁和傲气的眉眼在稀薄温润的柔白月色下显得如此清隽:“他很爱你,罗斯,爱到胜过一切。那些爱着我们的人永远都不会离开,他们一直都在这里。”他的掌心贴着左胸腔的位置,隔着血rou和肋骨,仿佛触摸心脏。
“他们会出现在任何你需要的时候。”
有鸽群从空中飞过,凌乱的剪影把月光揉皱又铺平。奥罗拉该搭火车回到霍格沃茨了,赶在宵禁和教授们亲自出来巡夜之前。西里斯和莱姆斯一起去车站送了她。
在临别的前一秒,奥罗拉从还没启动的列车上跳下来拥抱了西里斯:“再见。”
“再见。”他拍拍奥罗拉的背。
她最后拥抱了莱姆斯,然后坐上列车,趴在窗户边朝他们挥手,直到不断拉远的距离终于把他们的影像缩小成一个再也看不见的点。
……
回到霍格沃茨后的生活一切照旧。
天气在奇迹般地坚持晴朗了快一个星期后,还是转变成了英国最常见的shi冷雨天。来自大西洋上空的暖shi气团被西风带和高峻的山脉拦截推堵住,形成一场清凉到略带寒意的大雨,绵密冗长地降下来。漫山遍野的森林都被雨水浇灌着,那种深沉的绿意几乎要溶解进空气里。
周三下午的魔药课结束的时候,奥罗拉意料之中地收到了斯拉格霍恩的邀请,他将在下个月举办一次规模比较大的俱乐部活动。
奥罗拉装作考虑了一会儿后,点头答应了他。如果要得到那段关于他和里德尔的真实记忆,那加入他的俱乐部是最方便的,或许还会让他会对自己更信任。
斯拉格霍恩显得非常高兴,好像终于竞拍到了一个期待已久的珍贵宝物,有种得意洋洋的满足感。
他很详细地告诉了奥罗拉聚会举办的地点和时间,以及有哪些人会来参加:“我相信你不会后悔的,要知道来参加的都是非常优秀的学生们,各个学院的都有。我总感觉你在社交技巧上似乎不太熟练,每次人一多就不爱说话,这对你将来的生活和事业都会造成一定困扰的奥罗拉,有得意的本事就该展露出来。你可以试着和俱乐部上的学生们多聊聊天。”
雨水如信笔敷抹成的涂鸦乱画,在玻璃窗上凌乱地奔流,烟灰色的光膜在城堡外的积雨云下徘徊着,悄无声息。
斯拉格霍恩的声音逐渐和那些雨声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催眠般的嗡嗡声,奥罗拉的听觉漏掉了许多内容。
走出教室后,她看了看怀表上的时间,和这位魔药学教授告了别:“教授,斯内普教授找我有点事,我就先去过了。”斯拉格霍恩愉快地拍拍她的肩头,浅绿色的眼珠突然注意到她手里的怀表:“这是你父亲的吧?我看到他之前经常戴着这个。他那时候也是我的学生,很优秀的一个。”
“是的。”奥罗拉把怀表合拢,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