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的方向拐去。还没走近,她就看到了办公室门口亮着的灯光,隔着一整条黑暗的过道,很微弱,但是足以让她安心。
喂完葡萄酥它们后,奥罗拉在魔法挎包里陪它们逗留了一会儿才出来,她最近几乎每次都会这样多待一阵,技巧就是把时间控制在一个不会让斯内普厌烦的范围内。这是她逐渐摸索出来的规律,虽然奥罗拉有时候也觉得是对方自己本来也有许多其他事要做,所以懒得来管她的磨蹭,只要她别拖延得太过分。
然后就是喝药时间,每次喝完那些魔药后的十分钟内,奥罗拉的舌头都是完全失灵的。为此她一度有些怀疑也许自己的味觉和视觉根本不能共存,总要废掉一个。而照目前这个趋势,它们很大程度上可能会同归于尽。
想到这里,奥罗拉拿起面前的魔药瓶,神色有种隐忍的悲壮。
斯内普注意到她的表情,不悦地挑了挑眉毛,刚想开口却被对方抢了先。奥罗拉端着那杯淡青色的温热魔药,抬头看着他问:“教授,我能不能问一下这个药我还要喝多久?马上就要暑假了,学校里不会让学生留下来的。”
“除非你打算整个暑假都躲藏在一个连猫头鹰都找不到的偏僻地方,否则我想不出来你担心这个问题的原因。”斯内普瞥了她一眼,语调凉滑,“还是说,你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地址?”
奥罗拉回答,“那倒不是,我暑假会回普利茅斯。斯卡曼德先生来信说他正在那里做考察,具体会停留的时间不太确定,所以只能我过去。就是这样的话……照顾咖啡豆它们会比较麻烦,您知道的,我现在没有独自打开这个挎包的权利。”
“然后?”斯内普批改着面前的学生论文,头也没抬地问。
“然后我实在想不到如果我需要打开挎包的时候该怎么及时联系上您,因为我也不知道斯卡曼德先生会去普利茅斯的哪里考察,所以……”奥罗拉的拇指沿着手里魔药瓶的瓶身上下滑动着,带着种莫名其妙地紧张继续说,“所以我想可能,只能很抱歉地麻烦您也一起去一趟普利茅斯。 ”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有种诡异的感觉,这分明像是某种邀请。
察觉到斯内普批改论文的动作凝滞了一下,眉头也皱了起来,奥罗拉连忙补充:“当然我知道这真的很耽搁您的时间,所以,要不我给斯卡曼德先生回信等他考察结束后再说?”
不过普利茅斯她是肯定要回去一趟的,只是看停留时间的长短了。
奥罗拉还在等着斯内普的回答,而斯内普其实没怎么把她后面的话听进去。他在听到普利茅斯这个地名的时候就略微分神了一下,很突兀地想起了那时候还没彻底毕业的自己,为了加入黑魔王的麾下而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对方的考验,来到普利茅斯这个地方试图杀死这个凤凰社成员的遗孤。
那是他第一次去那里。
第二次的时候,他是作为邓布利多的双面间谍去的。他在那里受了很严重的伤,被埋在废墟底下,四周的空间被压缩到连动弹都困难,黑暗和死寂却无边无际地蔓延着。只有收音机里传来的一个陌生女孩的声音还是鲜活的,不断提醒着他还活着的事实。
最后,自己还是在她家里醒过来的,是她救了自己。
斯内普下意识地伸手想去触碰肩膀上那块早已愈合的贯穿伤,却在刚抬手就停了下来,然后迅速回神收回手放在原来的位置,眉头皱得更紧,眼神黑漆漆地睨视着奥罗拉,好像才第一次见到对方一样。那种陌生锐利的视线让奥罗拉有点不自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告辞然后回去给纽特写信等他结束。
其实对方说得没错,普利茅斯和lun敦隔得很远,再加上地点的不确定性,确实只能他自己也过去才是最方便的。但是斯内普的潜意识里却有些奇怪地抵触着这个提议,甚至有种谈不上什么明确原因的反感。
这种毫无缘由的抗拒困扰着他,让斯内普的思维里头一次有些混乱。同时也让他意识到,自己好像不知不觉之间就和面前的女孩有了一些难以断裂的联系。纵然这样的联系对斯内普来说没什么好坏可言,只是追本溯源来看,似乎就是从普利茅斯开始的。
然而紧接着,那种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的敏锐直觉又很清晰地浮现了出来,连带着让他有种隐秘的不安。就像奥罗拉之前以为她的眼睛不会有任何转机后,选择了在他面前毫无保留地展现对他的信赖的时候一样。那时候斯内普就有这种怪异的感觉。
良久,当大脑封闭术的作用强势地压下思维里的所有波澜后,斯内普终于开口,声音里透露出的情绪和他的神情一样空白:“你最好保证这个暑假在那里会有所收获,菲尔德。你越早摆脱魔法部对你的监控,对所有人都越好,尤其是受你牵连的人。”
那就是他同意了?!
接收到这个结果后,奥罗拉的胸腔瞬间被一种热烈的欣喜所填满,继而欢快地回答:“谢谢您教授,我向您保证。”
“你可以走了。”他冷淡地下了逐客令,表情依旧空洞模糊。
奥罗拉礼貌而顺从地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