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的表情。
“苏廿三…你别这样…”
白锦心下沉沉,连安慰都不知该怎样开口。
“别这样。我怎么了?”
苏廿三突兀地笑了起来:
“一切都是因为我不是么。你,花敛,凤离,你们过得好好的,难道不是因为我?不是因为我你们才被卷进这些事情里?”
“别这…”
三个字只蹦出来了两个,就被一阵敲门声扼杀在了摇篮中。
两人同时转过头去,就见门口的小童穿着玄色小褂,一头扎了进来:
“仙,仙君,是,是……”
小仙童摸一把额头上的汗,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给跑的:
“是,是绯琴仙君……”
早在看到仙童的表情之时,白锦便已猜到是绯冉来了。
他侧过头看看苏廿三,后者慢慢平静了下来,所有表情都自脸上逐渐淡去。
苏廿三只是将头转向窗外,悠悠道:
“前段日子去放河灯,曲江上真是热闹,那时候站在江边上,一盏盏往里面搁着灯,就觉得不止是放灯,倒像是将那么些年的沉沉岁月一并放了去,心下平静得很。”
他微微侧过头来:
“就好像那灯在水面上滑过去,把所有感情都磨平了。”
说罢低低颔首,心下一痛。
已是多少时间尽数偷换,转眼间,曲江上又载走了多少盏河灯?
白锦一愣,继而苦笑。
心下会意,转身挑帘走了出去。
苏廿三看着他慢慢走远,天地间只余下絮絮一点湖蓝,这才垂下眼,叹了一口气。
末了,茫然的表情又浮了上来,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问着门外边那个人:
“我真是不懂了,绯冉你,究竟还想干些什么呢?”
司花的仙君拢袖走到一株梨树下站住,回过头来,目光清冷:
“不知绯琴仙君此番前来,有何贵干?”
绯冉铁青着一张脸,急急探头要往里看。
白锦稍一愣神,随即立刻侧过身去,挡住他的视线。
绯冉这才抬头,将脸对上白锦。
视线交汇的那一刻,目光变得Yin冷起来。
他挑一挑眉,冷冷道:
“我找苏廿三。”
白锦深深看向他,良久,方堪堪一笑:
“苏廿三是谁?白锦府中只有一只九尾狐,和一只灵力尚浅的灵兽。”
苏廿三说放河灯,说来扯去,亦不过是想告诉自己,至此之后,世上再没有苏廿三或者麟离,数千里前尘尽数散尽,再拂袖又是一片霁光月明。
绯冉脸色更加Yin沉,一身白衣被风带起,空中一时寂静,倒衬极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说辞:
“白锦我谢你救了三儿,但你可别逼我——”
“逼你什么?”
四个字远远飘来,苏廿三面色从容,坦坦荡荡自门内走出:
“逼你动手?逼你像麒念一样无端伤人?”
苏廿三顿了一顿,继而更加用力地笑了出来。
笑容自唇角一路荡开了去,看得绯冉心下恍惚,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寂寞空庭,小雪初霁,梨花上沾了点雪,耀眼得动人。
他收了笑容,接着说道:
“从前我跟在你们身后,看着你和哥哥,几乎是同样完美的两个人,让人觉得就算仅仅站在你们身边,都是一种亵渎。”
他顿了顿,脸上疏落一点笑意,更像自嘲:
“那时候总是想把你们比肩而立的样子打包带上,随时拿出来看看,也好断了自己那点无聊的痴心妄想。”
绯冉呆了一呆便立刻笑开,伸手要去拉他:
“三儿。”
苏廿三往后退了一步:
“后来在长安,莫名其妙被你给救了——现在才知道原来不是莫名其妙,觉得真是不真实,又想起杜甫被人唤作谪仙人,对自己说,想必谪仙人,也就是这幅模样了吧。跪在青要的时候也想,想一定要活着下山看清楚你样子,以后在阎王面前攀点交情,说不定投生前还能上天,看看这天庭,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他摇头只是笑,侧头似在思考:
“说起来,这天庭真是清冷得可怕,不及人间一半好。”
绯冉安静听他絮絮叨叨,语气寡然,听不出一点情绪:
“现在我终于弄懂,这世间,何曾有过完美的人?骄傲自大,只要是想得到的东西,必不择手段,伤害身边的人也无所谓。就连在这一点上,你们都那样相似。”
大约是从这样的语气中察觉出什么,绯冉一时紧张,又上前一步:
“三儿!”
“行了绯冉。”
苏廿三皱眉,避开他的手:
“麒念疯,你陪着他疯,我可不想跟着你们一块儿疯。”
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