睹。想必是年少时闲雅安逸,对于繁重政务,还未完全习惯罢了!好在当哥哥的都在,愚兄和三弟、四弟不才,也算各有所长,大可从旁协助。”
他一袭亲王紫袍滚龙绣金,映衬那淡定雍容的俊美容颜如美玉雕琢。
夏暄目视眼前这张和自己有四五分相类的男子面容,胃里无端似翻江倒海,涌起阵阵恶心。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虽未明言,实有亲王干预庶政之嫌。
先留居京城,削弱他的监国之权,下一步是不是想鼓动父亲废储?
最可恨的是,二哥竟然轻描淡写拉上了三哥和四哥!居心叵测!
夏暄自问年幼时脾性温和,安分守己,从不与人相争,更没自恃嫡出而压庶兄们一头。
就连拿捏到二哥和四哥的重大把柄,仍甘愿等候寿宴结束、圣心大悦,才分批解决几大悬案,免得损了老父病中久违的欢喜,更顾念兄弟之情谊、亲王之名声,免去他们当众受诘问责难的羞辱。
他宅心仁厚,事事处处为天家颜面,何曾料想,二哥竟恶人先告状,来个先下手为强!
有了永王夏昂的那句话,殿上受其笼络的十余名大臣纷纷附议。
齐首辅嘴唇翕动,欲言又止。
夏暄冷冷一哂:“永王兄怕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吧?亲王婚冠后须离京,前往封疆,此为祖制,更是国法!侍奉天子,学习政务,监理国政,是本宫作为一国储君的责任,怎能劳动永王放弃拱璧国土之责,来替我分忧呢?”
他话里有话,剑指永王暗含觊觎皇储之位,惹得对方霍然而立。
“殿下莫要血口喷人!”
“都给朕闭嘴!”惠帝怒不可遏,“太子尚年轻,真正涉政尚不足一年,经验稍欠,情有可原!朕自会多加鞭策,多予磨练!”
他缓了口气,转目瞪视座下的永王、赵王、魏王和永川郡王:“你们四人生于天家,为国家亲王、郡王,年纪轻轻身居高位,不费一刀一枪即可安享富贵太平,自然应履行职责,爱护子民,回馈天下百姓、疆场战士们对你们的供养!”
“是!臣谨记陛下教诲。”赵王和小七率先应声。
永王和魏王慌忙补了句:“儿也记住了!”
膝下众皇子中,惠帝和老五确实不算特别亲近,但无可否认,这孩子博取了各位兄长所长,且监国大半年来的表现,可圈可点,比他预想中优秀许多。
纵然微露瑕疵,亦算得上瑕不掩瑜。
他即便私下严苛,外人之前,仍然乐意全心维护。
···
惠帝执意包容太子的强硬态度,显然令永王、戴雨祁及声讨太子的朝臣大出意料,措手不及。
他们Jing心准备了龙涎香,只为引起话题,造成鼎沸之势,好触怒龙颜,既压下太子的圣宠,亦可扶风头正盛的永王上位。
然则惠帝沉病多时,却并不易糊弄。
正当戴雨祁垂首退开,主位之侧的齐皇后忽然剧烈咳嗽,继而捂嘴的丝帕赫然呈现斑斑血迹!
这下令众人大惊失色:“皇后殿下怎么了?”
“快宣太医!”
齐皇后幽幽喘气,哀声道:“不!不妨事!”
“皇后得病了?”
惠帝疏眉轻皱,关切中略显狐惑。
后宫之中,他最爱先皇后余氏,时时刻刻捧在手心,使其诞下三子一女,恩宠无量;自幼相识的宁氏次之,再来才轮到齐氏。
之所以封齐氏为继后,很大程度源于喜爱二皇子孝顺心甜又颇有能力,曾有立储之意,外加齐戴两家在朝堂和军中的威望,才徇势而为。
自二皇子和他新宠的安贵人闹出那桩丑事,他一怒下将其降爵远谪,事后也曾牵挂懊悔。
但对于和齐皇后激烈下爆发的矛盾,却终究未能释怀。
齐皇后犹自狂咳,一旁的老尚宫劝道:“殿下,您还是照实向陛下坦言吧!”
惠帝闷哼:“又有何事瞒着朕?”
齐皇后凤眸含泪,边摇头边颤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别扰了陛下寿宴的兴致!”
惠帝不耐烦:“皇后有不适就看病,有病就吃药!朕的兴致全被你们扫光了!”
老尚宫垂泪道:“陛下!皇后殿下并非染病,而是……遭到歹人行刺啊!”
“行刺”二字恰如一瓢冷水溅落在滚热油锅中,即刻炸得烟雾腾升,四下惊呼。
夏暄和晴容遥遥对视,均觉这一幕来得玄妙,不详预感顿生。
惠帝发须直竖,牙齿磨得咯咯作响:“好端端的!谁敢行刺!何时,何地,伤哪儿了?刺客呢?可曾落网?”
齐皇后泪水涟涟,摇头道:“必定是我私德有亏,招人嫉怨!妾……未敢抱屈!”
“你查出什么?尽管说!朕定会替你主持公道!”
“妾,”齐皇后如有余悸,战战兢兢,“什么也没查出!”
“还敢欺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