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潋滟柔情;樱口微阖,唇脂浅淡,宛若桃花点染。
疾风刮过,松竹如碧浪翻涌。一缕青丝被掠起,柔柔停在她鼻唇间,勾惹夏暄谨慎走近,以指尖轻挑拨开。
他轻轻将枇杷搁置草地上,小心翼翼坐至她身旁,转目凝视那张娇美睡颜时,眉宇噙满怜爱与蜜意。
晴容·松鼠偷偷溜至二人附近,“手脚并用”向上爬,静心细赏年轻男女并坐。
男的坐如朗月清风,儒雅俊逸,女的……算了,不自夸。
总而言之,山光、水色、碧树、熟果、玉人……这一幕仿若和谐美满画卷,教她迟迟舍不得醒来。
夏暄起初只顾端量少女妍丽的睡容,大抵发觉她一时半会醒不来,红着脸审慎地往她挪移数寸,随后……抬手,把她的脑袋一寸寸拨向他肩头。
每处细微动作,皆掺杂战战兢兢之态。
当昏睡中的“九公主”顺从靠牢他,且无任何警觉,他俊颜充分诠释了何谓“心花怒放”,又努力止住,唯恐惊醒了她。
晴容·松鼠审视他僵坐在地、面红耳赤的模样,几欲捧腹大笑。
那个端肃雅正的殿下呢?明sao暗撩的殿下呢?梦里没羞没臊的殿下呢?
怎么突然谨小慎微,羞涩怯赧了?
然而她乐了没多久,某人像是后知后觉正在浪费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悄悄嘟嘴,徐缓凑向左侧那光洁饱满的额头。
晴容·松鼠一爪托腮,一爪捧着小果子,竟忘了吃。
未料薄唇在距离她两寸时,猛地顿住。
诚然,他在醉后美梦内,大可为所欲为;当面如受蛊惑,亦难免情不自禁调戏。
可等到意中人陷入睡梦,秀颜纯洁如出水清莲,他反倒犹豫未决,生怕肆意之举亵渎了她。
偏偏她无意识颦蹙,粉唇如花瓣轻绽,近在咫尺,惹他垂涎。
待夏暄吞咽唾沫,喉结微滚,攒足勇气,再接再厉之际,晴容忽然羞臊难耐。
——不、不许乱亲!这是真的她,不是梦里的假“九九”!
再说,她没感觉!感受不到!睡梦中被偷亲,岂不亏大了?
未及细想,她愤而朝他丢出野果。
奈何松鼠力弱,准度不佳,“啪”,被啃过一小口的果子正正砸中“九公主”手背。
嗯,硬生生把自己砸醒了。
···
于是,晴容睁目瞬间,人正靠在太子宽肩上,被红果击中的右手也落入他掌心。
夏暄忙于搓揉她柔嫩小手,满眼心疼,猝然对上她尴尬且羞怯的水眸,脱口问道:“疼不?”
晴容讪讪坐直,抽离微痛的手,以刻意的震惊伪饰窘态。
“殿下……?”
夏暄如做亏心事,尬笑辩解:“最近好奇怪,自赴行宫迎圣驾那晚,常有鸟雀朝我丢东西。”
——想岔开话题?
晴容静静瞪视他,如怨,如恼,如带诧异,如含期许。
夏暄手忙脚乱地从身侧摸出两个枇杷:“给你剥皮?”
晴容岂会轻易被搪塞?
她语气未露波澜:“请问殿下,小九为何睡在您肩膀上?”
“嗯,你打瞌睡,不知怎的……到我这儿了,”他厚颜掩饰,“我不忍心唤醒你,就、就供你当枕头呗!”
晴容被他的无耻气笑——殿下居然妄图把责任全甩给她!她、都、亲、眼、看、到、啦!
夏暄细察她羞恼中夹带啼笑皆非,自知糊弄不过,清了清嗓子:“嗳!我招了吧!是我,是我担心你仰头太累,打算……借你靠一会儿。”
还端着?
晴容幽然睨了他一眼,怪声怪气地道:“那,小九谢过殿下慷慨相助。”
“何须言谢?本宫……乐意。”
他占了便宜还卖乖,笑得落落大方,下一刻,又被她的淡漠眼光扫得浑身不自在。
有些事,双方早已心知肚明,只差捅破窗户纸。
行宫归来那夜,夏暄因赵王悔婚大受刺激,气冲冲奔赴行馆。剖白心迹的言辞蹦跃至嘴边,遭乐云公主的贸然到访而打断。
搞不清何故,自那时起,炽灼热烈的心,便如裹了一团云,时而躁动,时而忐忑。
归根结底,他贵为大宣国的皇太子,倘若被拒,脸该往哪儿搁?
但这小姑娘与他独处时的眉眼娇态……绝对,绝对和别的男子接触时截然不同!
按理说,芳心暗许,即便尚存阻碍,不至于当面狠拒吧?
躇踌良晌,夏暄闷声启齿。
“我以为,我不说,你亦能感知我心里所思所想。毕竟,你最懂我。”
“不懂,一点也不懂,小九愚昧鲁钝,哪里懂得君王之心?”
晴容俏眸倾垂,耳根如烧,嘴上却答得干脆利落。
夏暄因她隐含蜜味的羞态而狂喜,又被她明知故问的态度而激怒,一咬牙,展臂一捞,拥她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