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尸体面前时,尸体已经长出了尸斑,通体僵硬,冒着死气,和飘在杨立露面前的鬼拉开了差别。杨立露看着这只鬼,这只鬼也看着杨立露,因为江西雁不能走动,缺少了重要的翻译,一人一鬼就这样大眼瞪着小眼。
书上是这样说的:成为鬼修,要先杀人,取尸体的一个部分随身携带,即可建立与鬼之间的联系。
紧接着,本书花了大量的篇幅极其详尽地叙述如何把人头做成头骨装饰,以便随身携带,去皮,分离血rou,用特殊溶ye浸泡,看着很像法医学或者解剖学之类的内容,甚至带了手绘图加以解说,严谨异常。
再往后翻,又有处理心脏、牙齿、以及髋骨的教程,似乎选择部位的不同,能够激活的力量不同,而想要追求更强的力量,则需要用到更加血腥的手段
杨立露抬头看向飞羽,很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飘在杨立露后面跟着她一起看了会儿书,也看到了这段话,用黑黝黝的瞳仁盯了杨立露一会儿,没有说话。
事实上,杨立露很想寻求自保的方式,但鬼修似乎不是什么很好的选择,毕竟他们岑家可是以后代的阳寿为代价,最终杨立露将目光落在了飞羽的手上。
说起来,公主虽然凶名在外,但是她的房间里其实是没有武器的,甚至连匕首这一类防身的东西都没有。转念一想,这似乎又很好理解,毕竟她徒手就可以刺穿人的心脏,有没有武器就不再有什么所谓了。这导致杨立露不得不花点时间来寻找趁手的工具。
后院里,只有石块能用。用石块砸死人和砸活人的触感很不一样,虽然杨立露没怎么砸过活人,但总算有了砸死人的经验可以分享(尽管大家好像并不需要)。
尸体很硬,死去几个小时以后,血ye未干,被砸烂以后,血ye缓缓流入土里,流得很平缓。最费力的是切割的部分,骨头太硬了,得花大力气去切,听说心思缜密的杀人犯常常会买一种叫剔骨刀的刀去处理全尸。
好吧,扯远了。杨立露慢慢把飞羽的手指割了下来,飞羽就这样看着她慢慢把自己的手指割了下来,杨立露有些忌惮这个,不太敢留太多死人的东西,只割了尸体小拇指最远的指关节一根,握到手里。
再然后,她抬头和飞羽对视,飞羽朝杨立露勾了勾手指头,让她朝自己的方向走去。
那块骨头在他的触碰之下瞬间剥离了血rou,只剩下一亮晶晶的骨头本身,通体泛着白色,与此同时,杨立露听到一声轻微的鸣音,感觉到一人一鬼之间就这样建立了某种说不上来的特殊联系。
他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做完这一切,也没管杨立露准备好了没有,就开始催促杨立露出发。
杨立露问他,所以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他说他也不知道,杨立露总觉得有点敷衍的意思。
后来,一人一鬼走在路上,飞羽飘来飘去毫不费力,而杨立露跟在后面还要分出Jing力应付夜训的侍卫,跟得很是勉强。
趁着休息喘气的机会,杨立露问:既然已经变成鬼了,为什么不自己去找?
飞羽不能离尸体太远。
你说卯时之后你就会消失,这是怎么回事?
他略显吃惊地回头看了杨立露一眼:卯时之后,鸡啼第一声,鬼不能在白天现身。
这一眼看得杨立露有些脸红,但转念一想,也不能全怪她啊,是飞羽自己说的话太有歧义,她还以为他会消失呢。
好像能够听到杨立露心中所想一样,这只鬼非常自然地继续说:飞羽已经是公主的鬼了,飞羽不会消失。
这话说得杨立露开始环顾四周,还好,皇宫里除了远处夜训的侍卫以外四顾无人,没有被其他人听到。
咳咳,杨立露赶紧转移话题,问他:刚刚江西雁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江公子问飞羽有没有看出公主的异样。
果然!杨立露就说江西雁绝对不可能只是单纯地跟他聊天这么简单!
没想到飞羽继续说:现在飞羽知道了。
什么?
她有什么异样?他是看出来她不是公主本人了?还是说他知道公主的身体到底有什么古怪?
杨立露陷入了纠结当中,害怕贸然自曝身份反而让自己落入不利的局面,又觉得事已至此就应该问个究竟,与此同时,杨立露发现他们进入到一处荒芜的偏殿当中,眼前的景象让人隐隐有些不安。
怎么说呢,若非亲眼所见,很难想象皇宫里会有这么荒凉的地方,仿佛是传说中的冷宫,但杨立露又很明确知道这里不是,因为这里没有的任何杂役、宫女,甚至没有任何人,说它让杨立露不安,是因为这明明没有任何人的地方,竟意外的过于干净了。
好像,人瞬间蒸发并将时间停留在蒸发那一瞬一样。
没有落叶,门前的小径干干净净,没有尘土,就连门窗上也没有什么灰尘,明明是经常打扫的样子,但整间偏殿空无一人。
她想说这里根本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如果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