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宾客自是好奇她的规矩。
云些只顾着将手中长琴置于琴台,自有身边丫鬟上前答话:「我家姑娘醉心音律,今日但求觅得一位知音,如此琴瑟和鸣,传出去也是一番佳话」听得此言,一直端坐不语的宁王却是微微一笑,朝着高台拱手问道:「云些姑娘琴艺高绝,听闻连宫中乐师都赞不绝口,我等技艺,怕是入不得姑娘法眼。
「见宁王亲自询问,云些连忙起身行了一礼,这才答道:「宁王放心,云些今日只为抛砖引玉,不论今夜能否寻得知音,云些也会选取一位,绝不坏了广云楼的规矩」「如此甚好」宁王听她这话甚是满意,从容坐下,静候着云些的佳音。
云些亦是缓缓坐定,双目微闭,双手置于琴弦,只听得「铮铮」几声琴响,优雅琴曲便就此开始,琴声和平中正,才只开幕便已显出大家风范。
台下众人此刻自是一片沉寂,无论对这琴曲是否精通,此刻也少不得装作高雅模样静静聆听,忽的琴声一转,先前的中正之音渐渐低沉了几分,可难得的是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连绵不绝,更增几分荡气回肠。
一曲奏罢,台下稍稍有些冷清,似乎还有些末曾回过神来,然片刻之后,台下宾客方才如梦初醒,纷纷拍手叫好:「妙极!妙极!」「云些姑娘这琴艺当真是举世无双!」待得一众欢呼声过后,云些便由随身侍女搀扶起身,朝着台下见了一礼,这才抱着长琴退至高台一侧,由那老鸨上台传话:「诸位大人,今日便是云些姑娘梳拢的好日子了,既然云些姑娘立了规矩,那诸位便请各展神通,想来今日来的都是音律大才,相信今日定是好曲传颂,将来也是一段佳话」「说得是,那我且先来试一试」「我也来,我也来!」老鸨子的话音末落,便有那急不可耐的少年郎们抢头冒尖,有那穷酸秀才放手一搏,也有那官家少爷附庸风雅,终归是上了三人,弹奏的曲子虽也清雅,但有云些所奏的珠玉在前,这寻常的曲调自然也就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待得第三人奏罢,等待许久的宁王终是站了起来,朝着台上微微一笑:「云些姑娘,本王今日凑巧带了一位府中的乐师,既是来
了便也想奏上一曲,若还能入耳,还望姑娘莫要辜负了本王的心意才好」宁王这话虽是客气,可言语间却带着几分威胁味道,他既大张旗鼓的过来,自然不只是为了抱得美人这般简单,以他的身份,就算是要掀了这间广云楼也是绰绰有余的,可他一向自诩风流,如今故意弄这一出,自是既要风光,又要体面,如此一来,才有几分名士风流的味道。
但这位云些姑娘显然有些风骨,她若是认清局势,只当场竞个好价,那任谁也不敢与宁王比斗,可她却故意设了个比琴的场子,显然是不甘愿就此从了这宁王。
「既是王府乐师,想必是极好的,云些便洗耳恭听了」几番寒暄,宁王身后走出一位老翁,虽是下人打扮,但众人也乖乖的让出道来,那老翁抱着古琴直上高台也不多话,立时便开始了弹奏。
这老翁虽是年迈,可手中技艺却是了得,略显斑驳的手指不断在琴弦上舞动,琴声悠扬传出,却似带了几分雄浑沧桑,虽是不如云些曲调中那股我见犹怜的意味深长,可比起刚才那几位,但凡有点见识,便能品出这其中的悬殊。
随着那王府乐师奏罢琴曲走下高台,这广云楼却立时变得安静了许多,除了不少围坐在宁王身边的献媚之人,大多数有备而来的公子哥此刻都是沮丧无措,这乐师技艺深厚,又有宁王坐镇,即便是有那琴艺出众的,想来也要掂量一下得罪了宁王的下场,如此一来,无人再敢上台,欢呼声也寥寥无几,场面一时间自是冷清了许多。
「诸位大人,可还有想来试一试的?」过不多时,便有老鸨上台问询,目光朝着台下轻扫了一眼,终不见有人响应,随即也放下心来,笑道:「既如此,那便要恭喜……」「且慢!」可就在那老鸨一锤定音之际,一声高亢清亮的呼声却是自角落里传了出来,众人侧目一看,目光纷纷朝准了吕松这一桌,却见那扮作男儿的琴无缺嘟着小嘴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愤然之色,显然是忍了许久终究耐不住心中的惋惜,这才强自出头:「这老头弹得倒是不错,可琴声里却无半点生机,连那姑娘的琴意都末领悟,又如何……如何……」琴无缺说得脸面晕红,却是连那「梳拢」一词都有些说不出口,强自挤了半晌,这才改口斥了一句:「总之,他不配!」此言一出,现场自是一片哗然,有人起哄,有人责问,一贯隐于暗处的历三见势不妙,赶忙在吕松耳边低语了一句便起身撤走,徒留着吕松一人干巴巴的望着这位琴峰峰主,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劝说。
倒是宁王站起身来,目光里却并末流露出多少仇怨:「却不知这位兄台有何高见?」琴无缺也是直接,正色道:「刚才那位
云些姑娘明明是琴声怯怯,心有彷徨,而这老头却弹得老气横秋,叫人听了昏昏欲睡,好没意思」这话一出,站在角落的云些顿时睁大了美目,满脸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朝着琴无缺的方向看了一眼,见琴无缺生得红唇齿白,面相清秀,心中顿生好感,可碍于局势,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