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觞从屋里出来,满月还在睡着,而他还有重要的事情去查。
他本以为要找出给满月下药之人需得费些手段,却不想出了门,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一个惊爆消息。
“帮主昨晚嫖ji没带钱,翻墙跑路摔成重伤了?!”
街边传来一个帮众的惊叫,他身边的人连忙捂住他的嘴,埋怨道。
“嚎什么,小点儿声,你当是好事儿呢?”
那人立刻压低了声音“怎可能?帮主昨儿才摆了纳满月做外室的酒席,晚上放着洞房花烛不过跑去嫖ji?这不邪了门了么?!”
近处路过的叶千觞放缓了脚步,停在身边卖小物的商贩前。
,满月……外室?!,袍袖下的手攥成了拳头,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听他们继续说下去。
“谁说不是呢。说是今晨让巡街的天策在窑姐儿屋子墙角下发现的,一丝不挂,身上尽是些青紫伤,脑袋上也磕了道大口子,一看就是从墙头上跌下来的。”
“这………”
“帮主夫人一早就被叫去医馆啦,听说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哎呀呀……”
街边的两人还在絮叨,叶千觞放下手里的商品,转身往城里医馆的方向去。
因收治了帮主,医馆四周布置了值守的帮卫。叶千觞并没有往正门走,而是悄无声息的从隔壁的院子翻进了医馆的后院。
帮主人还未醒,刺客无声无息的摸进了屋子,见他果真鼻青脸肿,额头上还裹着厚厚的绷带,此时仍隐有血迹渗出。
叶千觞眼中杀机隐现,将链刃朝被褥中人甩了过去。
“叮!”一柄陌刀横空出现,挡在了帮主面前,将凌雪夺命的利刃格挡开来。
“住手!”
一道身影自门外翻身进来,将陌刀收回掌中。
叶千觞退后一步,接住了被震退的链刃警惕的看着从外面冲进来的华衣女子,心中大约猜到了她的身份。
“你是他的夫人?”
“是我。”那苍云堡的女将军容颜绝美,可将陌刀持在手中,气势却十分强悍。她看着满身杀气的凌雪,沉声道“你是哪方势力派出的刺客,竟然来的这么快。”
“我哪方势力也不是。”叶千觞冷声道“你丈夫为强迫在外历练的女侠为妾,竟不惜对她下药意图逼jian。如此禽兽行径难道不该杀么?”
燕苒意外道“原来你是满月姑娘的朋友。”她的神情顿时放松下来“既然如此,还请壮士暂缓怒气。”
“什么意思?”叶千觞不敢松懈地看着她。
燕苒将陌刀立在一旁,手无寸铁的面向叶千觞站住,这是一个释出诚意的动作。叶千觞见她如此,也只好将周身的杀气收敛了一些。
燕苒满带歉意的向他拱手作礼,缓声道。
“我与他并不常在一处,此次是我未能及早察觉他心怀不轨,差点酿成大错,满月姑娘受苦了。”
叶千觞并不受礼“你不会以为,道个歉就能将此事一笔勾销了吧?”
“自然不能。”燕苒道。
“满月姑娘伤及清誉,杀了他也是应当。只是于燕苒而言……此人还不能死。”
“哦?”叶千觞扬起了眉角“还请姑娘明示。”
燕苒敛目道“我苍云堡军费向来吃紧,此人家底丰厚,每年捐赠可供我苍云堡采购衣食物资。他若活着,哪怕只是一息尚存,我军将士至少温饱无虞。可他若死了,阵营自要派新任帮主下来,雁门关今年严冬恐怕难熬。”
叶千觞心中一震“你嫁于他,难道就是为了筹集军……”
“这不重要。”燕苒打断了他的话“我知让壮士饶他不死实在强人所难,可事关边境将士衣食,燕苒不能眼看阁下取他性命。”
叶千觞沉默了片刻,道“我明白了,可我若饶他性命,日后待他康复再去为难满月又当如何?”
燕苒默了默,冷声道“……他此生都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什么?”
“他伤重至此,帮中大小事务由我接管。日后,他也没清醒的机会了。”
她已然下定了某种决心,目光十分坚定。
“我稍后便下令,帮众不得再谈论此番纳妾之事,也会尽我所能保护满月姑娘不再受到更多伤害,如此,侠士可愿意刀下留人?”
她言辞恳切,叶千觞思量片刻,颔首道“望你言而有信。”
既已达成共识,叶千觞也不再久留,只是出门前灵光一闪,不由转身看向燕苒。
“深夜重伤,流言四起……原来,是你。”
“有些人,无才无德,不过天运垂怜生来便得天独厚,却不知勤勉造福一方反而鸡鸣狗盗胡作非为。上天,终究会修正自己的失误。您说对么。”
燕苒脸上波澜不惊,眼中却暗藏着为将者的果敢决断。
叶千觞笑了笑,朝她抱了抱拳道“如此,便祝女将军得偿所愿,从此武运昌隆。”
叶